第六节

P>       看了这间陋室之后O如实地向勒内描述了它勒内为此提出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将极地改变她们俩的生活勒内的建议是让杰克琳搬去与O同住令杰克琳最终接了这个建议的原因不是别的仅仅是因为她的家庭
　　其实在这里使用“家庭”一词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它是一个家族、或者不如说是一个部落祖还有一个仆——一共是四个岁数在五十到七十之间的成吵吵闹闹浓妆艳抹裹在玛瑙饰物和黑丝里面早晨四点钟就爬起来在圣像昏暗的红光哭泣和哀诉整陷在纸烟的烟雾之中
　　这四个淹没在茶杯的叮当响和耳的骂声中而她们所使用的语言正是杰克琳恨不得拿出半条命去忘掉它的语言——她竟然会听凭她们的指使仅仅听她们说话甚至仅仅来看看她们都像是在发疯每当杰克琳看到她在喝茶之前把一块糖抓起来扔里就会放她自己的杯子回到她那间落满灰尘的房间去把她们三个撇不管撇开她祖、和她的和她们那染黑的发皱在一起的眉她们那睁得很的像雌一样失神的眼睛——而在那间既作她的卧室又充当客厅的房间里还有第四个那个仆跟她们三个是一样的货
　　她逃跑似的在背后砰地一声摔门而她们还在不停地着她的名字“拉拉鸽子”这一切简直和托尔斯泰说中描写的形一模一样她的真名并不杰克琳杰克琳是她的职业用名是为忘记她的真名而起的名字就用这个名字这个阴郁而温柔的站立在法兰西的光之站立在一个实在的世界中在这里与你结婚之后不会从此消声匿迹就像她从未谋面的父那样他消失在北极广阔的荒之中至没有回来
　　她的相貌和他十分相像她对此怀有一种既生又满意的复杂心她有着他的发和高颧骨他的肤和他微微斜视的眼睛她唯一感她的一件事是她给了她这么一个金发魔鬼作父这个用冰雪而不是像其他那样用粘土造出来的魔鬼
　　令她愤愤不平的是她那么就忘记了父跟别私通并且在一个晴朗的子里同那个她们不认识的生了一个皮肤的姑她同异父的名字作娜塔丽现在她已经十五岁了只在假期才来探望她们
　　她的父从没来过但是他为娜塔丽提供了在离巴黎不远的一所学预科学校求学所需的食宿费用并月给她寄来一点钱靠着这点钱那三个外加仆——甚至包括杰克琳——维持着生活子过得穷归穷但闲散和像在堂里一样
　　杰克琳做模特挣的钱除了买她自己的服装和内、鞋子、长——这些全是从最新的商店买来的尽管因为她是模特可以打些折扣仍昂贵得惊——全都被这个家庭盆似的钱袋吞噬了只有帝才会知道究竟那些钱到哪里去了
　　当然杰克琳可以找到一个能供养她的她并不缺少这种机会事实她也确有过一两个至于说到她找的原因比较次要的一个是她真的喜欢他们而不是完全不喜欢他们；比较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向自己证明她有唤起一个对她的望并使他她的能
　　她的第二个是个有钱他曾送给她一枚非常可的浅粉的珍珠戒指她把它戴在左手她拒绝和他同居因为他不原同她结婚她最终离开了他并不太后悔只是庆幸自己没有怀孕（她曾以为自己孕了那几真是担惊怕度如年）不行和同居是脸的而且会影响未来的机会那样做岂不是去重蹈和娜塔丽父的覆辙这是绝不能考虑的
　　然而和O同居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杰克琳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藉那就是谎称搬去和一位友同住以便和她分摊住房费用O的作用是双重的一重是扮演供养或帮助勒内所的姑的角；另一重是扮演为杰克琳提供道义的保护的角这第二重角同第一重角在理论是对立的
　　勒内的存在并未成为这一安排的正式组成部分但有谁知道在杰克琳的决定背后有没有勒内的影子？也许勒内的存在才是她接这一建议的真正动机事最后竟闹到了这种程度要由O本而且还是由她一个向杰克琳的讲出这件事
　　当她站在那个面前讲出这些话而她一再感谢O对她的义时O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极其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扮演叛徒和间谍的角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某个罪集团派来这里的使者
　　与此同时在内心O不断地否定着她的任务否定着把杰克琳带到自己家里去的真正原因是的杰克琳要搬到她那里去但是自己绝不能绝不能全部接斯蒂芬先生的计划把她到他的手中
　　然而事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照勒内的要求杰克琳住了那间他谎称是他的卧室的房间（这里说“谎称”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在O的觉的）
　　在她搬O的住宅后不久O惊奇地发现自己完全被不计一切代价有杰克琳这一燃烧般的望缠住了即使为达目的的不得不把她给斯蒂芬先生也在所不惜
　　她自我解嘲地想不管怎么说杰克琳的美丽是足以保护她自己了再说我为甚么要管这么多？如果她不得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那又怎么样真有那么可怕吗？她虽然不愿承认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要是能够看到杰克琳在自己旁像自己一样的浑赤楚楚可怜那该是多么甜蜜呵
　　杰克琳已经完全徵得了她的同意她搬来的那个星期勒内显得格外每隔一就请她们去晚餐带她们去看电影奇怪的是他选的片子都是侦探故事片、贩毒故事片和有关白奴（白种沦为娼妓）的故事片
　　他总是坐在她俩中间温柔地着她们俩的手一言不发但是每当银幕出现镜时O就会看到他在观察杰克琳表的细微变化他看到的只有一种表就是角微微向撇的厌恶表
　　电影散场以后他用那辆帆布顶的汽车送她们回家他们把篷顶摇来把汽车车窗也摇来车速和晚的风把杰克琳浓密的金发吹到她的脸颊吹到她的前额甚至吹到她的眼睛里她甩甩使发恢复原样像孩子那样用手梳拢发
　　一旦她与O同住又接了O是勒内的这个事实勒内的放肆言行在她眼里似乎就是十分自然的了当勒内假装她房间去找他放在那里的东西时她一点也没有到惊吓然而O知道他是假装的因为是她自倒完了那个荷兰式写字台的每个屉那张写字台设计美隔层瓖着皮边平常总是敞开的完全不像勒内的为
　　他为甚么会有这样一张写字台？他从哪来的？它那极为雅致的外形和浅的木质在那间略显阴暗的房间里造成了一种豪华的格调那房间向北俯视着后院有着钢灰的墙壁和冰冷的打着厚厚的蜡的地板
　　这一切同那间向着纳河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间房子令感到赏心悦目这种对比可以造成一种效果∶杰克琳在那里住久了一定会感到不活于是会愿意和O共同分享那间向的房间愿意和O同共枕就像她已经同意跟她共用洗漱室、厨房、化妆品、香并且共同餐那样
　　在这一点O想错了杰克琳对于一切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有独钟——例如那枚粉红的珍珠戒指——而对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即使她住一座殿也一定要等到有告诉她这个殿是她的并出示证的契约证明了这一点之后她才会对这殿产生兴趣
　　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灰的房间是不是令愉她最后了O的也不是为了躲开那个房间她同意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对O表示感谢因为她没觉得应为此感谢O.可是O却一直以为她这样做是对她为她提供了住房心怀感之并且陶醉在这种想法之中也许她只是以为自己陶醉于其中其实杰克琳只是喜欢乐的感觉而已她还认为从得到这种乐是既有益又活的在一个手里她可以随心所不会有任何危险
　　自她搬过来之后是O帮助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整理好的就在她搬过来的第五也就是在勒内第三次请她们晚餐之后他在十点钟左右把她们送回家然后就离开了（另外两次也是如此）她径直走到O的门全赤因为刚洗完澡显得浑漉漉的她问O∶“你能肯定他不会回来了吗？”
　　接着没等O回答就爬了她的她允许O她她她闭眼睛对所有的都不做回应一开始她轻轻地呻着比耳语还轻微然后呻声渐渐增高直到出声来
　　她瘫在着了双膝分开两伸直半稍稍歪向一边双手张开全沐浴在粉红台灯的亮光之中在她双之间有一点汗迹在闪着微光两个时之后当O再次要她时在一片黑暗之中杰克琳没有抵抗只是喃喃着∶“别把我得太累了我明早晨还要早起”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杰克琳除了断断续续的做模特又投了一种更耗费而且前途未卜的事业∶在电影里演一些角她是否为此感到自豪？她是否认为这是使她成名的第一步？这一切还很难说每早晨她总是强迫自己从爬起来她的绪看去是愤怒多于
　　洗了澡很地化好妆早餐她只喝一杯咖啡那是O匆匆为她煮好的然后她允许O她的指尖只还报她一个机械的笑脸和一副怨恨的表O在她那件白骆浴里显得十分柔慵懒她虽然梳了洗了脸可一副准备回到去的样子其实事并非如此O至今还没有勇向杰克琳解释这一点实际每当杰克琳去B区的摄影棚拍电影时也就是孩子们学校和白领工班的时候O也开始穿戴整齐而过去在这个钟点里她的确是在家里消磨时间的
　　“我派我的车去”斯蒂芬先生说过“把杰克琳送到B区然后去接你”
　　于是O发现自己每早当太还在正东方时就已来到斯蒂芬先生的住院墙还隐在凉的阴影之中但在园里影子已经开始越变越短了
　　在波利蒂路清晨的清扫工作尚未完成娜拉那个混种的仆把O带那间卧室就是在那里在她来到这所住宅的第一个晚斯蒂芬先生曾把她单独留在那里觉、啜泣这位仆等着O把她的手套、皮包和服都放在然后把它们拿去当着O的面放一个只有她一个有钥匙的壁柜然后她递给O一双亮皮高跟鞋穿它们走路会在地板敲出“卡卡”的锐响娜拉带着她打开一道道的门一直走到时斯蒂芬先生的书房然后侧闪在一旁让O去
　　对于这套准备工程O一直感到难以习惯时至今她一直不能习惯于在这位耐心的老面前光服她从没对O说过一句话几乎一眼也不看她这使O感到当着她的面光服就像在罗西时当着那些仆的面光服那样充满危险那样令不寒而慄那个老穿着一双毡拖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像个修跟在她的后O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她那块针方巾的一对圆点移开；每当她打开一扇门的时候O也不能把目光从她那只又黑又瘦着瓷门把的手移开那只手看去得像木
　　与此同时同那种由这个老引起的恐怖感截然相——这真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矛盾——O验到一种自豪感她认为斯蒂芬先生的这个仆（她与斯蒂芬先生到底是甚么关系他为甚么会把服装化妆助手这个任务委托给她来做？
　　她看去极不适合做这件事）是一个证她可以证明O也是一个值得为斯蒂芬先生所用的——就像许多其他那样就像那些由她以同样方式带到斯蒂芬先生面前去的们那样为甚么她不可以这样想？——也许斯蒂芬先生确实是她的毫无疑问他确实是她的
　　O有一种感觉∶距离他不再让她对这一点抱有任何怀疑并且开向她宣布这一点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了——随着他对她的和望与俱增他对她的态度正在变成一种更彻底、更执着、更故意苛求的态度她就这样整个午留在他的旁
　　在这段时间里他有时几乎碰都不碰她只是等着她来他她以一种感的心做他要她做的一切事而这种心当他的要求采取命令的形式时会变得更加强烈每一次献在她心目中都是一次允诺是对一次要求再次献的允诺她像克尽职守那样来完成这一次次的奉献一个能够对这样的境感到心满意足这可真是一件奇特的事然而她的感觉确实如此
　　斯蒂芬先生的办室设在楼正好座落在那间黄灰客厅——他在间总是喜欢獃在那里——的方这是一间较、板较低的房间房间里既没有长椅也没有沙发只有两张垫着纹织锦坐垫的英国摄政时期样式的扶手椅O有时坐在其中的一张但是斯蒂芬先生一般更喜欢让她獃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在他忙着其他事时让她坐在他的写字台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写字台右侧靠墙于是O可以贴着她的左每当电话铃响起她都先是一惊然后才拿起听筒问∶“请问你是谁？”接着她声地重覆着那个名字把电话递给斯蒂芬先生如果他向她做出暗示她就推说他不在每当有来访老娜拉都会来通知斯蒂芬先生他总是让来访者等一会使娜拉有足够的时间把O带回那间她掉服的房间等到客走了娜拉听到斯蒂芬先生打铃她时就来到这个房间再把她重新带过去
　　由于每午娜拉都要出书房好几次：给斯蒂芬先生送咖啡或是送邮件打开或是关百叶窗清扫烟灰缸；也由于只有她一个有权而且得到不必敲门的特许；还由于当她有甚么话要说时总是首先默默地等待直到斯蒂芬先生向她发问才开所以有一次当娜拉来时正好看到O半伏在写字台部高高翘起和胳膊放在写字台的皮桌面等着斯蒂芬先生做那件事
　　O抬起来娜拉是从不看她的如果不是她这次瞟了O一眼O徐了抬一绝不会再做甚么动作的但是这一次娜拉很明显想引起O的注意她那双黑眼珠子盯着她的眼睛——O说不出那是表示冷淡还是别的甚么意思——那双在一副冷漠面孔陷在眼窝中的眼睛使O感到十分不安以致她开始扭动子想摆斯蒂芬先生
　　他用把一只手在她的部使她的子地贴在桌面同时用另一只手分开她的双一向总是尽最努配合他动作的她这次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十分张僵而斯蒂芬先生仍旧强行向里面去当他已经之后她仍能感觉到自己肛门的一圈肌地箍着他使他几乎不能把具完全去
　　直到能够出自如时他才撤了出去然后在他又想再次要她时他让娜拉稍等一并吩咐她等他跟O完事之后帮她穿在他放她走之前他温柔地了她的正是这一给了她勇在几之后告诉他说娜拉使她害怕
　　“我正希望如此”他幸灾乐祸地说“而且等到你打了我的标记、戴我的‘铁 之后——如果你心甘愿我相信这事就近在眼前了——你就会有更多的理由怕她了”
　　“为甚么？”O问道“甚么标记？甚么铁？我已经戴着这枚戒指了”
　　“那全要看安妮玛丽的安排了我答应把你带去给她看我们午饭后就去拜访她我想你不会不同意吧？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直到现在我一直没让你见过我的朋友们到安妮玛丽对你要做的事做完之后我再告诉你应当害怕娜拉的真正理由”
　　O不敢再继续究这件事了与娜拉相比这位他们用来吓唬她的安妮玛丽引起了她更的好奇心斯蒂芬先生那次在圣云饭店午餐时就提到过她的名字O确实既不认识斯蒂芬先生的朋友也不认识他的熟简言之她在巴黎却被独自锁在自己的秘密之中就像被锁在一所妓院中一样只有勒内和斯蒂芬先生拥有打开她的秘密的钥匙同时也拥有打开她的的钥匙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对某开放自己”这一句话它意着把自己奉献出来这句话对于她只有一个意义：一个最符合这句话本意、最符合其物质本意而且是确定无疑的意义那就是奉献出自己一切可以开放的部位在她看来这也就是她之存在的目的本斯蒂芬先生就是这样看待她的勒内也是这样看待她的
　　因为每当他谈起他的朋友们就像那次他在圣云饭店里谈到他们那样他总是这样告诉她∶那些他将为她引见的无须说当然可以自由地照他们的意愿置她无论他们有甚么样的意愿O试着猜想安妮玛丽是个甚么样的斯蒂芬先生从她那里究竟想得到甚么这些东西又为甚么与自己有关
　　O对这一切茫然无知就连罗西的经历也不能给她丝毫的帮助斯蒂芬先生曾经提到过他想看她另一个会不会是这样的事？（但是他特别强调过他的意思仅仅是指杰克琳）不不会是这个他刚才说“带给她看”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在见到安妮玛丽之后O并不比以前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了解得更多
　　安妮玛丽住在巴黎文台附近一座侧面是画室的楼里她就住在这座新式建筑物的屋顶从窗户可以俯瞰树冠她是一位材苗条的年纪与斯蒂芬先生相仿黑发中杂着一缕缕的灰她的眼睛是颜很重的蓝得近乎黑
　　她给O和斯蒂芬先生倒了咖啡盛在杯子里异常浓烈滚它使O又恢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