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梅花，開了麼？」【上】

   心就此離去便沒有攔阻

    這場酒一直喝到半三更陸武醉著去趙有才幫我將他抬到收拾起桌、

    地的狼藉然后在廚房里收拾碗筷的時候他從后抱住了我

    『梅你跟了我吧！』

    酒氣混著熱氣呼一噴到我耳子我驚了一跳他喝了不少聲音也沒刻意壓著

    說出的話更是驚雷一般還好廚房與正屋離得遠那邊沒什么應

    『老趙哥你看你醉成什么樣子了說的什么胡話！』

    我呵斥著用將他推開他卻在我面前撲通一跪了來

    『梅我喝了不少可是我沒醉！我......我......』

    他我了兩聲卻說不出什么來而我呆了幾秒連忙前去攙扶他

    『老趙哥這像什么樣子！起來！』

    『不！我不起來！我......我唐突你了我不是！』

    趙有才揮開了我的胳膊開始地著自己的耳光

    『趙哥你別這樣！一會讓老陸聽見......』

    我不知所措地輕聲喊道

    『讓他聽見好了！』趙有才手未停向我哭喊『梅陸武對不起你！沒錯他

    有福氣娶了你這朵咱村最美的但是他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把你捧在手疼著愛著！你

    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他給不了你好子過！你跟我跟了我好不好？咱繼續養著他咱一起

    供冬竹念書咱一起過好子......』

    『趙有才你瘋了！』

    顧不得可能會把武吵醒我顫抖著厲聲打斷了他

    『我......我......我沒瘋！』趙有才抖了幾聲喊起來『你以為我這么多

    年是找不到媳婦嗎？不是！梅我是放不你！時候我沒他陸武膽做不出在

    你家窗子外邊給你唱歌的事但是我想！我也想那樣子站在那沖你唱沖你笑哪怕看見

    你瞪我一眼也好梅......』

    『別說了！』想起那段恍如隔世的子我的眼淚也簌簌掉了來『以前的事別

    提了......』

    『不！我要提！以前不敢跟你說的話我現在跟你說以前不敢對你唱的歌我現在給

    你唱！』說完這話聲淚俱的趙有才跪在那里仿佛瘋了一樣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梅梅開了么？梅梅開了么......』

    萬籟俱寂的只有這凄厲嘶啞的歌聲蕩在空之中......

    我呆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一刻我多希望我的丈能醒來醒來將他趕走讓

    我到那雖然苦卻平靜的生活中

    梅梅開了么？

    歌聲中趙有才站起了子一步步走到我跟前把我抱住

    『梅我想你這些年里我想想我想見你可是見不到我怕你過得

    不好在外面苦可是我又怕你過得好把我給忘了梅我想你來等著你來

    等了一年又一年你來了真好真好......』

    『趙哥別這樣真的別這樣......』

    我感著的臉埋在我的頸間濕的淚順著我的發梢向自己的眼淚也忍不

    住開始一串一串往掉

    『梅哭一場吧我知道你委屈就算你不跟我就這樣我肩哭一場也好從那

    時候起我就是個沒用的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個了！』

    『嗚......』

    心防決了堤這些年的苦、委屈全在他的這句話里爆發出來我重重地在他寬闊的

    背拍打地咬著他的肩膀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

    那晚我們什么也沒發生卻又明明發生了什么送走了趙有才我和躺在陸武

    的邊聽著他如雷的鼾聲怎么也無法四十多年的生像是電影一樣在我眼前放

    映著先是黑白的慢慢變成彩又變成黑白然后又有了一點彩......

    第二一如既往地早早起來做了早餐送冬竹去學走到院門的時候這孩子

    忽然過來拉住我的袖

    『媽你不要跟老趙叔走！』

    一句話像是一把刀子進了心我空白著對著的丫頭無邪的懇求的目光什

    么也說不出來

    『媽我什么也不跟爸說你別跟老趙叔走！』

    淚在冬竹的眼眶打轉她雙手著我的胳膊用地搖晃

    『放心媽不走』

    我轉過頭去不讓兒看見我的眼淚輕輕答應

    『嗯』

    得到我的保證冬竹松了氣點了點頭轉離開了而我卻像是被一繩勒住了

    脖子連呼吸都被梗在嗓子里張卻透不過氣來

    我忽然很想念昨的那個肩膀

    『你個臭在外邊啦？還不滾進來老子要茅房！』

    屋子里傳來武的罵我連忙抹淚跑進去伺候著他、如廁

    『老趙昨晚是不是在外邊唱歌啦？』

    雙手端著盆接著他自垂軟的體噴出的腥臭我被他的話嚇得渾一抖昨晚

    他終究是聽到什么了嗎？

    『媽的！老子做夢都聽見他在外頭鬼嚎也不知道在喊啥年輕那會他就對你不安好

    心現在你都成老們了他瞅你的眼神還那么不對勁！你可得給老子心點別他媽出去

    丟我的臉！』

    武一邊一邊不不凈地罵著卻似乎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我松氣來

    『放心吧我倆沒事』

    『沒事？現在沒事！老子現在不中用啦不了你可不知道你能多久我可是聽見

    過你自己偷偷發！』

    武的起氣越發越字字句句都戳中我的楚傷了之后他已不能道作為一

    個正常的這些年里我終歸有些被望煎熬到無法自持的程度我不敢在他面前表現

    出來怕會讓他自卑自棄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

    『咋啦？低著頭不吭聲是啥意思？以前在縣城你沒熟只能自己現在隔壁院子就有

    個四十歲的老光棍攢了不少貨誰知道你會不會哪不住了爬他家的墻！』

    他的話越來越難聽我低著頭等到那淅淅瀝瀝的聲終于結束捏著他的命子抖了

    兩端著盆走出屋子逃離那毫不留面的羞辱

    將倒進廁所洗了盆子門外響起有推車賣豆腐的吆喝聲我連忙打開院門想去買

    塊豆腐卻看到趙有才正站在自家門愣愣地望著這邊

    眼神相對我們同時張了張卻誰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我重新關了門

    該說什么？我不知道

    也許他有著不顧一切的決心也許我該掙脫的層層枷鎖也許梅應該在凋謝前美

    麗地綻放一次......但是我們都知道那樣做的后果無可挽

    在夏蘭的時候我為她講過一個童話故事里面說所有的朵都是蝴蝶變成的

    那時候夏蘭問我為什么蝴蝶要變成？我答：『因為蝴蝶只能飛來飛去只有變成

    朵才能安定來』

    現在我很想知道為什么蝴蝶要變成？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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