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七章）

阴云随即生地笑道：「嘉嘉明年才

    学」

    「才一年了怎么不急！」主管把一块内存卡电视侧面的同

    时生地数落起来：「对门刘他们还有陶的子都找好学校了就你

    还有心思悠哉悠哉」

    「他们是本地有这边的户」皮主管的声音有些烦躁：「我们户在

    老家有什么办法」

    「你倒是想办法」主管把遥控器重重地拍在茶几：「买房子的时

    候我就说买个学位房你不买现在怎么办？」

    「学位房贵多少？」皮主管也重重地把酒杯杵在茶几：「当时我就说再等

    两年还不是你说没房就不结婚我们家里老一点积蓄也都榨了除非把他

    们几斤老骨称称卖了」

    「我就是想有个窝很挑吗？你凭着良心说我跟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过

    份了？再说房价一年一个样等两年我们还是买不起！——行吧我也不管了

    你就拖吧到时候让嘉嘉回你们螃蟹沟去学去还是让她去农民工子弟学校

    和那些」主管满脸委屈说话也有些不择言起来

    尔童正尴尬地想着要不要赶告辞皮主管已经低喝一声打断了主管的

    话表严厉：「好了！有客在你少说两句嘉嘉的学校我在想办法绝对

    能解决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

    主管看了尔童一眼意识到自己失言有些尴尬地向着尔童勉强一笑：

    「抱歉我先失陪了」

    尔童赶起看着她有些过于纤细甚至消瘦的背影消失在两扇房门中的一

    扇内皮主管叹了转向尔童笑道：「就是啰嗦吵个没完没了

    不管她我们喝酒看会电视吧这高清电视效果应该不错」说完就了遥

    控器

    宽的电视屏幕出现了龙和士尔童看了一会完全看不懂画面里的

    打斗本没什么观赏而且这些外国面孔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辨识度再加

    要明白内容就必须盯着字幕更是让他意兴阑珊他一边抿着酒一边想着

    该怎么告辞但皮主管看得非常专注时不时哎哟一声或者连连叹所以

    尔童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打断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尔童终于定决心正准备起道别时皮主管突然重重

    一拍骂道：「真是扯淡这新一季越来越垃圾了一点逻辑都没有你

    觉得呐？？」

    尔童目瞪呆不知道如何接皮主管又喝了一酒不屑地摇：「不

    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没想到皮主管吐起槽来也这么没完没了良久之后尔童才终于找到说话的

    机会：「我没看过这电视这是什么片？」

    皮主管顿时满脸失望：「你没看过这是现在最火的美剧——你平

    时都看些什么电视？」

    尔童老老实实地回答出一部青偶像剧的名字

    「那种垃圾就别看了有时间看看这些好剧吧」皮主管对尔童报出的名字

    不屑一顾

    原来如此国产的电视剧再火爆城里也觉得是垃圾尔童想要当城里

    要和城里说得话也应该看看这些电视才行

    皮主管不地关掉电视仰喝杯中的酒：「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皮主管我自己回去就行现在应该还有车！」虽然不敢确定但

    尔童还是客套着这时主卧室的房门被突然拉开主管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

    话一样喊道：「这么晚你还出去？」

    「送我这兄弟回去」皮主管奇怪地看着她：「别专门帮我们搬东西

    回来现在这么晚了车都没有你让他走回厂里去」

    「那你还喝酒？」主管看起来担忧愤怒又失望清瘦的脸绷出一道

    道浅浅的皱纹

    皮主管自知理亏只好陪笑：「哎呀老一杯红酒而已我酒量你是知道

    的」

    「你到时候自己跟警察解释去吧」主管更加不满：「华出事以前

    也是这么想的」

    皮主管顿时尴尬起来不敢再说尔童正要开主管已经叹了

    步走到他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百块钱就往尔童手里：「老

    乡真不好意思辛苦你这么晚帮忙送你回去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查酒后驾车

    查的特别严抓住了就要拘留而且还容易出事只能麻烦你自己打的回去抱

    歉」

    尔童断然不可能要这钱他打断主管的话笨拙地笑道：「没事啦没

    事应该的皮主管帮我很多忙现在还有车的」说着就把钱放在茶几

    赶转往门跑

    「等一」尔童正要开门皮主管突然住他也住拿起钱想追尔童的

    主管：「老我那旧笔记本你卖了没？」

    「没有」主管站住脚步：「太老了没肯出什么钱收我在网

    挂了半年都没问当废品卖又可惜了」

    「放在那里也是烂了」皮主管径直走向的台片刻之后就提着一

    台旧笔记本电脑回到客厅对尔童笑道：「来你把这个带回去用吧」

    尔童结结巴巴地摆手：「那、那怎么行！」他困惑地看着那台边角已经掉漆

    的笔记本电脑：「这么贵重的东西要好几千块吧我怎么能要」

    「什么贵重」皮主管径直走到他边把笔记本电脑递过来：「五六年了

    都电脑这东西你知道贬值的很你也听到我老说了卖也没要

    还不如送给你——你不是在外面租房住了吗？用得着吧」

    尔童确实用得着他也想每班回去以后着素琴看一会电视当然

    有电脑那就比电视更方便了还能网至少不会让出租屋那免费的网络费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随便就接：「不行你们自己留着用」

    「我要是用得着就不会放在台灰」皮主管笑着指向客厅一角那

    里有一台新的台式电脑：「这旧的对我来说能过时了只能看电影网

    所以我去年自己装了台新的台式机这台就一直在那里了」

    「你其实本没时间玩」主管低声嘟哝但皮主管只当没听见

    尔童只好用咽着唾沫：「那那我给你们钱」

    皮主管微笑起来：「你要我们的钱吗？」

    尔童语

    主管也笑着走过来：「好了好了今真是不好意思现在送不了

    你你也不肯拿钱去坐车那就把这电脑带回去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赶回去吧你们厂远的」

    无论如何皮主管俩现在的笑容都是真诚的尔童也没办法再拒绝更

    没办法再提什么钱不钱的于是他只能满怀感地提起笔记本电脑：「那多谢

    皮主管谢谢嫂」

    「不客我们就不送了」主管优雅地挥手皮主管则笑道：「过

    几我生一起来喝酒我介绍几个老乡给你认识认识带你朋友一起过

    来」

    尔童顿时眼睛一亮当然不是为了去认识什么老乡而是至少可以趁皮主管

    生的时候表示一感谢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客套脆利落地回答道：「好

    我一定到——你们回去休息吧」

    02

    离开皮主管的家尔童开心得几乎要飞起来离开区之后他有生以来第一

    次毫不犹豫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不仅是因为确实没有车了更因为他现在

    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虽然这台旧电脑对皮主管来说像是垃圾一般被在一边但尔童却觉得它是

    个宝贝尔童从未拥有过自己的电脑学的时候当然不用说现在出来打工

    也是居无定所很可能每年都要换个地方自然不会买一台电脑走到哪里带到哪

    里

    更何况一台笔记本电脑要几千块钱

    所以尔童从来没有过「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这样的想法而他对电脑的

    那些浅薄的了解全部来自于网吧但是现在一台电脑就提在自己手磨损

    的外壳显得那么脆弱即使有车尔童概也是不会去挤的

    坐出租车了将近一百块钱但尔童第一次没有觉得心疼他兴高采烈地提

    着电脑跑回他和素琴的那间的斗室一门就看到素琴坐在边发呆连尔

    童回来都没注意

    尔童只得放电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素琴盯着的是沿的

    一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对银的耳环

    「这是啥？」尔童马感到了奇怪因为这耳环一眼就能看出档次绝

    不是素琴习惯戴的在路边摊或者二元店里买到的那种廉价的饰品

    「我们客户送的说是这段时间卡得太严老是麻烦我们过意不去」素

    琴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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