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狂乱】（第一章）中

作者：佛兰肯斯坦
字数：18953
2018/12/02

手表是罗西尼的蓝的表盘中间有一片圆形镂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颗
颗巧的齿轮在里面铰动但凡是个对机械理工科感兴趣的生看一眼就会
不释手

正邵飞是这样

他刚想说谢谢黄少菁却率先开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参加补习班？」

除了像邵飞这种转学生参加补习班的都是每个班期末考试最后几名但很
明显少菁既然问出这种问题那肯定是有别的答案

看见邵飞摇了摇孩揭晓了谜底

「我一个偷偷在外面做点生意一个月能赚个千八百的期末考
试的时候正好碰那边有点事所以我把考试翘了实在没办法只能来补习」

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在外面「做生意」邵飞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思
维不控制的向最的方向飘去

「生意？什么生意？」他忍不住问

「跟五哥在市批发牛仔怎么了？」

邵飞了半还是没忍住咧着露出一丝傻笑

少菁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正好有批子要理我翘了考试一
共也就多赚了几千块钱然后？有个白痴给我送了个将近三千块的游戏礼包」

眼瞅着孩的眼神越来越扎邵飞低没敢看她

「要是不声不响就把你礼物收了我这算是怎么回事？没办法只能给你
回个礼」

「额嗯谢谢！」邵飞连忙说

少菁一拳打在他肩膀有点急败：「这表也了我两千多块！之
前那钱白挣了！还搭半个月补习班！」

邵飞心里也骂自己办的太不是事了连连道歉

「而且！一个破游戏三千块钱买个好看你是不是饱了撑的呀！真是
亏我了！！」

孩撒了半好不容易才住了但是看着仍然鼓鼓的

邵飞看她不再说话这才笨笨的开道：「之前你对我好的我就想
找个办法谢谢你看你也玩游戏正好有点压岁钱我就次再也不办
这么蠢的事了你别生」

黄少菁本来也没生多要说钱的事姑家好歹也开了三家网吧连锁
生活肯定是食无忧想奢侈也能奢侈一把不是什么穷养的孩子

孩自己从耳濡目染却是对做生意感兴趣初中就跟着街坊五哥一
批闲汉在市蹦跶自己攒了些私房钱她觉得靠自己忙活着挣钱很有意思

她比同龄更加清楚清楚钱真正的价值和量

姑的爹也算是社会员弃暗投明才做起了网吧生意拉拉没什么文化

疼闺是疼闺但是打放养摔了跌了从来不哄黄少菁这利子就
这么来的

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再实也是装的底子里其实的很黄少菁听着
邵飞细声语的哄着自己心里怪耳朵不知不觉就有点发红

「我没生」孩语中原来那点劲也散了

「那你一直不回我信息？」

这话说的委屈巴巴好像还是姑做错了一样黄少菁一时没算明白账顿
时还就被他说的有点内疚

「我不是没想好怎么办吗」她声说

两个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再怎么接话每过一秒氛就尴尬一分最后
还是黄少菁一敲桌子站起来：「还拿不拿行李了？」

「」

两二楼黄少菁开了自己那间临时卧室的门从里面推出邵飞那俩
箱子

「我和你一起拉过去」

邵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次就给你胳膊拽疼了我自己来」

原来要黄少菁那要强劲听见这话得炸可是这一回孩却觉得自
己怎么也横不起来了

「那我给你拿背包」

「好」

邵飞光应声没动黄少菁戳了他一指：「愣着嘛？走吧？」

邵飞回看着她掏出盒：「这个表我现在能戴么？」

「都送你了你看着办呗」黄少菁被他认认真真一问不知怎么有点发慌
连忙邵飞了楼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网吧黄少菁斜挎着邵飞的背包走在前面邵飞两手各
拖了一个箱子想追也追不

眼看走到学校了黄少菁偷偷扭向邵飞那边看了一眼当注意到那块表
已经被他戴在左手的时候孩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只是她也不懂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点得意

邵飞先去了教务办手续黄少菁就在楼底替他看箱子

捣鼓了二十来分钟邵飞在宿管老师那里挂名领到了宿舍钥匙

别的学校要么走读要么住校一切全都为了升学率说话而长桓中学仗着强
的师资量和一流的升学率在这方面控制了极的话语权

总的来说就是走读你就走读通勤不方便的就给你提供住宿所以学
生宿舍的管理比其他学校要宽松得多甚至远超很多学的宿舍制度在长桓高
中住校生概了百分之三十多的样子

刚过完年学生都没回来宿管爷也是刚打完通宵麻将在传达室里呼噜
震黄少菁悄没声的跟在邵飞后边偷偷混了生宿舍楼

「你在边等我就行不用来了」邵飞张兮兮的说

「我还没来过看看你们生寝室什么样」黄少菁兴致勃勃的一步
两蹬往楼走

整栋楼除了传达室爷一共就他们俩静的跟鬼屋似的好在是白
不至于太吓邵飞行李箱的轮子在楼梯一蹬蹬磕着砰砰的声音回荡在空无
一的楼梯间和走廊

这学校真的财一到子暖就都给开了也不管有没
住邵飞到第三层的时候了个满汗

学生宿舍三二一共三栋楼邵飞这一栋一共五层三层都是给特招班
学生准备的长长的走廊打扫的净净理石地面都映得出影

３２５宿舍抵在走廊最邵飞刚拿钥匙拧开门黄少菁就从门缝里挤
了去

一个寝室住四个每一个独立单元边是书桌柜边是铺位宿
舍自带独立卫生间不过邵飞探一看好像没有淋浴

四个位其中两个靠窗已经早已住了桌子七八糟堆着些书本饭
盒其中一个位旁边的墙还贴着两幅动画片的海报

靠门的两个位空着也就是说这个宿舍在邵飞来之前一共也只住了两个

邵飞从行李箱里抱出褥子单被子踩着凳子笨手笨脚的铺黄少菁则在
另外两个铺位附近好奇的转来转去

「呐你们生就这么邋遢么？」黄少菁在桌子发现一包开了封的话梅
里面果都长了白

「有的懒有的勤」邵飞勉强替同胞狡辩了一句

他了十来分钟费劲巴拉的铺好了好歹没有错褥子单的顺序至于
行李箱里的换洗服他一把抱起来就往橱里玩命的

「生生」黄少菁翻了个白眼挤开邵飞把柜里的服一脑
的掀了出来

姑搬个凳子坐一件一件整理起来起来分门别类该叠的叠该挂的挂
原来狗窝一样的橱没一会功就变得井井有条

邵飞就杵在旁边看着她曼斯条理的叠服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在离家以前她每个周都会坐在边像这样安静的整理盥洗好的
物邵飞就在她的边玩着偶尔看她一眼便会露出无比温暖的笑容

那是属于很久很久之前的子那种来自的温柔早就被冰封在
苦记忆的邵飞和父生活了太久久到已经要忘却这种道

邵飞呆呆的盯着少菁的侧脸两绺细细的发丝从鬓角垂来微微弯在
边孩睫低垂认认真真的做着手里的活不知在想什么概是因为
还穿着羽绒服的缘故她的面颊白里印红带着些萌芽乍现的妩媚

寝室静极了走廊静极了整栋楼都静极了

一毫无理可言的冲动推挤着邵飞他弯忍不住在孩的脸颊轻
轻了一

黄少菁像触电般猛地一哆嗦搁在膝盖的服被抖落在地

她用两手指捂着被邵飞到的地方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她看到面前
孩的眼中烧着两团火

一酸涩杂的绪从喉咙里顶来让孩几乎失去了思考能

三秒钟？又或者五秒钟？当她看到邵飞又向自己走了半步的时候孩终于
抓住了心中万般绪中的一种那就是愤怒

黄少菁一把抓住邵飞的服往后一搡

邵飞被她一推失去平衡往后倒「铛」的一声脆响脑袋和后面位的铁
梁来了个密接触

等他捂着脑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黄少菁已经没影了

邵飞只能呆呆的站在寝室中间

楼传来宿管爷的呵斥声概是看到有生从楼里出来的缘故

邵飞靠到窗边向楼看去孩将羽绒服的兜帽扣在抄着袋没
有理会背后的呵斥声默默的走着

他期盼着她能回一次但是她没有孩的影很消失在了教学楼那硕
无朋的躯之后

在幕降临之后邵飞躺在黑暗中脑海中无数次重复着孩的样子重复
着之前自己近她的场景他用左手不自觉的拧着自己的恨着自己的鲁
莽和冲动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自己没有做那件错误的举动孩是不是和自己拥有别
的可能？

这种念折磨着邵飞让他无法眠对自己的厌恶感也随着墙钟表的滴
答声越发浓厚

他回忆着两个并肩坐在网吧奋战的场景那碗面那抹笑还有手腕的
那只表

最终那抹白的擒住了他所有的意识邵飞感觉到一丝苦的坚

他翻出手机孩的照片侧卧在疯狂的搓着自己的半带着
无法控制的念、狂想、内疚和苦闷最终在喘之中仿佛变成了一只狼
狈的狗

＊　＊　＊　＊　＊　＊　＊　＊　＊　＊　＊　＊

时间过得很高一的半学期伴着正月十五最后一轮鞭炮声眼瞅着就
要开学

宿舍的两个舍友也回来了邵飞和他们聊了几句感觉还不错

和邵飞对的刘金涛圆胖子看着憨眼睛却滴溜溜透着猥
琐家里在市中心开了两家用超市聊了一聊邵飞竟然还在他们家店里买过
几回东西

另一个张德明高高瘦瘦是个学霸因为父是事业单位普通职员学
费担的有点困难靠学习成绩的特招班

胖子刘金涛会来事张罗着三个舍友一起出去馆子搓了一顿席间
还开了两瓶啤的三个生假装豪迈了几杯

邵飞这一阵自己在宿舍里本来就得怪难做贼心虚也不敢去网吧找黄少
菁现在看着新舍友都还心这才逐渐好些

三个借着点酒劲好好聊了聊很就熟稔了到末了该走了刘金涛和
邵飞抢着结账张德明在旁边也没说话好像我穷我有理的模样邵飞便知道这
是个便宜的主

刘金涛眼一转借着撒的机会偷偷和邵飞代了两句说是张德明虽
然抠门但毕竟学习好刘金涛平时一直对他恩惠的散着到了要考试作
业的时候张德明也就不好意思当白眼狼了

第二一早开学典礼学生们在教室放包就各自往场集合了

这时候就看得出住校的好了也不用背着个书包玩命赶从宿舍溜达出
来就算完成任务

刘金涛自告奋勇当向导带着邵飞去了特招班集合的地方邵飞一边和他有
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四扫视想看黄少菁来没来

卡着临三分八点场都站齐了黄少菁才从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正式开学学校盯得还严的所以孩把披肩发扎了个马尾辫她羽绒服
里穿着校服斜挎着背包散步一样晃了场

刘金涛看到邵飞眼睛直的盯着孩猥琐一笑

「嘿眼睛毒净挑好看的瞅那的黄少菁咱们班的」

怪不得最开始在教室认识的时候她听见自己是特招班的就在那笑

邵飞闷闷应了一声「去奥宇网的时候见过」

「黄老板嘛家开始是普通班的后来高一刚开学那阵有个名额调换什么
的事原来咱班的一个子哥找关系了普通班把她给挤咱们这了也不知
道她家里怎么想的这也能答应不过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了养眼的哈哈哈」

邵飞一琢磨八成黄少菁本没把调班的事跟家里说然后自己把学费
的差价给偷偷匿了——这事她绝对得出来

说话的当黄少菁已经过来了几个相熟的生叽叽喳喳和她打着招呼
拉她站队伍里

一直到开学典礼结束邵飞眼睛都没从她拔来

学校这边完事了学生熙熙攘攘回了各自的班级高一特招班教室在三楼
班主任趁楼这功住了邵飞

特招班班主任姓郑教化学四十多岁的黑脸膛正是神和教学经
验平衡的最好的岁数他和邵飞稍微聊了几句让他准备准备一会回教室给
家伙做自我介绍

邵飞初中见过转学的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出戏所以早早做过准备不是
特别怵

这边班主任拍巴掌安静了教室那边邵飞就了讲台

他拿粉笔在黑板写了自己的号然后背稿子似的开始作自我介绍说话的
时候邵飞偷偷看了黄少菁几眼孩个子高坐在中间偏后几排一只手托
腮本不抬眼全神贯注欣赏自己心修剪的指甲

一个班四十来只剩最后一排留了三张课桌

「邵飞你就先坐这边等过两班里会重新排一位子」

郑老师把邵飞带过去和和的叮咛几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转
出了教室把地留给了任课老师

要么说长桓高中是重点学校任课老师平比邵飞之前的淮京三中高出一
截课堂氛很活跃知识点也讲得浅出之前补习班的新老师可真的没
法比

邵飞并不是不知好歹新学校第一堂课他用尽浑解数想把心思放在听课
但是脑子里总有绳牵着他往「别的地方」愣神这就不是邵飞自己控制
得了的了

他觉得黄少菁的马尾真好看她没有像其他姑一样用鲜艳的各发带打
扮自己有的只是一素的不能再素的黑绳

邵飞心里现在的滋酸甜苦辣

虽然也就只是那么几没见对邵飞来说却是异常漫长的一段时光现在能
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黄少菁简直是一种奢侈

他想一步一步走近她看她对自己笑

所以邵飞才感到了无穷无尽的烦闷他不知道该怎么扭转自己做错的事
又怎么样获取孩的谅解

如果打自己一顿能让孩消邵飞绝对会往地一躺任君施为可是倘
若她就是不能原谅自己怎么办？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胆怯这和在面对自己父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胆怯他
感觉自己像是站在狂风作的海边手中捧着一只珍贵的玻璃杯

邵飞对着黄少菁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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