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纯爱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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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8

作者:楚无过
字数:11710
2020/11/18

第五章

  早起来已经做好了饭油饼蛋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碟腌韭
我边边竖起耳朵却没有的动静收拾好碗筷轻轻了两声
有回应我掩出去派了两圈单回来时已经在洗服了我一眼扫过
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不由加脚步了房间

  接来几我都没敢再去父卧室早出晚归向工要了最累的活
回家过晚饭跑到楼顶躺在凉席就懒得动弹听着忧伤的音
伴着奶奶的絮叨却依然无法

  然而那一还是到来了记得八月末当晚月朗星稀更是闷我们躺
在楼顶却像是在蒸笼里黏在呼吸都困难在楼顶和奶
奶聊了会8 点多就去了问我要不要跟她我支支吾吾说再陪爷爷奶
奶一会爷爷罕见地呆到9 点才了楼奶奶在一旁摇着蒲扇一会咒骂老
怎么还不一会叮嘱我可得心点别半给雨淋整个地都亮堂堂的
像是镀了一层10点多奶奶也去了说是月光太亮

  没有奶奶的阻挠我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张楚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
仿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苍保佑完了饭的苍保佑粮食顺
利通过」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
邻居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再不就是那首应景的《和伙去
乘凉》听不太懂但至少这会我正在乘凉顶的那片银像某种
感到安详这么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似乎还有脚步声
样轻我翻个恍惚间一个立马醒了竖起耳朵脚步声越行越近
颇为耳熟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胡同里有个影子被月光压成一
汗衫长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不是陆永平是谁?他鞋跟磕着地
已经行至院门外我咬咬牙靠近栏杆又飞地缩回了
门确实被叩响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打开堂屋门出现在院子里往院门
踱了几步又转回到堂屋门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
我们她仰望良久叹了院外还在不厌其烦地叩着门我躲在栏杆后的
子不由来她走到院门犹豫片刻压低嗓音对着院门外说了句什
又扭回了屋关门关灯房间灯也关了我背靠栏杆坐
了眼当空明月心烦意本来我也想无论如何空调房对夏的我
来说惑实在太然而那沁心脾又无不在的浓郁清香、持久地勃起
却总令我胆颤心惊手足无措虽然我翻了几次还是渐渐阖
眼皮毕竟几都没个好觉了

  又是叮叮咚咚的风铃声像是浓厚幕里的一银针几乎条件
腾地就坐起门确实在响叮叮叮应该是敲在门框也许是风或者
狗啄木鸟?我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然而房间传来了响动开门
细微轻的脚步声门似乎开了推搡碰撞声争执声门闩
种脚步声脚步停顿了几不可闻的说话声像在烈争吵什么两种脚步声
继续模模糊糊的关门声

  我站起来又坐又爬起来坐立难安、辗转心中思绪
万千我知道陆永平还会再来却没想到这么也许先前在胡同里一直没走?
我又想到那个锦囊走廊想到聪明的一休想到一种做发散思维的思考方式
但在这个闷燥夏它们却统统无效约莫十来分钟后我还是向楼走去
听不到什么声音心挪到窗外争执声在继续

  「你就说到底要啥吧你?」是愤怒的声音

  「你不开门我也没办法凤兰

  「我不开门是让你知难而退现在你知道了可以滚了

  「好好好」陆永平似乎停止了辨解

  「嘛?——」轻轻了一声嘛你起开!恶不恶心!」

  极其轻微的衫撕裂声若有若无

  惊呼了两声低吼:「陆永平!」

  撕裂声不见了却连连几声惊呼:「再不放开我

  「哥就喜欢你这倔脾凤兰」陆永平似乎喘如牛松开手

  说:「跟你说过不要来了不要来了嘛非要来?」

  「怕啥没事

  「你是没事林林最近都不对劲

  「尽瞎想林林那是典型的青叛逆嘛忽冷忽很正常

  「我告诉你陆永平声音低了冷冷地:「林林要有个啥事
我饶不了你

  「姑奶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哥我也年轻过那啥说白了就跟你们
同志来那事一样

  「闭!」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说实话在学校就没扰你?」半晌陆永平又蹦出这么一句「我不


  冷哼一声

  「说实话吧凤兰你家啥况你还不清楚」陆永平叹了拍了


  我扭了扭僵的脖子靠到了墙浓厚广袤的空像一为啥
还不雨吧对不对?奶奶说庄稼都旱好久了奶奶说这样去可
不是法子

  「扯吧你就不都是你整出来的?」甩开陆永平的手

  「凤兰哥其实也一直过意不去

  没接话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哥也不是说因为借钱非要怎么怎么着而是他

  「就是栽赃陷害落井石呗冷冷地打断他

  许久两都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哥是太喜欢你了!」陆永平突然说声音都在颤抖整个像是压到了
引得她一声惊呼

  「神经病起开

  「哥太喜欢你了哥第一次去你家」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个陆永平
到底在说什么

  「起开少废话不耐烦地打断他

  陆永平不再说话但没一会又忍不住了:「哥是落井但这机会都不
抓住不是楞球吗?」

  「告诉你陆永平趁早收手你还来得及别以为你啥事知道报应
是不会缺席的

  「报应?好好报应」陆永平像是很生「哧啦」一似是布料被撕
裂的声音

  我正要推门而扭打声突然戛然而止突听「哎哎别别别
凤兰你放、放、剪子」陆永平嘶嘶吸着凉嗓子眼似了一桶冰棍「出
了都

  退回楼梯我背靠泥护栏又不知杵了多久或许有一个世纪却始终听
不到陆永平出去的声音不会是挂了吧?正当我犹豫着是去还是去时
院子响起脚步声模糊的说话声我抹抹汗一步步往我想如果他们发
那就再好不过了流在我内升腾而起熟悉而又陌生心有不甘?
索然无?都不确切

  「你这是何苦凤兰」是陆永平的声音「刚你说林林其实很简单
林恋

  「别瞎扯有些生声音依然冰冷

  「真的孩都恋很正常

  「是吗?」

  「当然你哥好歹也识字

  「哟那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还专门提什么林林

  「还是张老师厉害

  冷哼了声

  「也不知是厉害还是厉害

  「啪」随即「哎呦」一声接着是的喝斥:「真是狗改不了

  「自从想」陆永平像是凑近了耳朵:「哥再啥都没

  「啪」似怒极又一巴掌:「少给我言秽语离我远点!」

  「」陆永平又吸着冷呼连连:「又不是屄屄屌屌不是很
正常嘛我这还疼着手恁

  「马滚出去!」显然怒不可遏几乎是低吼声音沙哑而尖厉

  那是我记忆中最的一晚沮丧而失落的汗孔中汹涌而出在墙
出个阴沉的腾腾着不肯降哪怕一滴

  在我准备起离开时陆永平说闹一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洗个澡
当然不愿意让他点滚但陆永平一阵嘻嘻哈哈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我刚躲到楼梯陆永平就咧咧地钻了洗澡间那臃肿的躯活象一
晃的黑瞎子一脸厚厚的赘显露着无比邪恶的神圆鼓鼓的眼睛闪着阴森
森的目光当他挪动着笨拙的立刻飘过来一作呕的馊腥
至今无法想象我那居然跟这货生了两个孩子待洗澡间响起我才
悄悄了楼

  回到楼顶我赶没有一丝风幕生生地压了半空中不知何
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我脑袋空空筋疲只想好
好洗个澡服服一觉于是我就起站在院子里我喊了声
作势就要去推洗澡间的门几乎是冲了出来散发穿一件白衬衫
在她掀开门帘的一刹那我隐约看到侧裂开的那道尺长豁
她一溜攥着件红声带绷:「正要去洗落了」就
这短短一瞬她就而过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了门然而这足以使我
看到那夸张颠簸的硕以及惊慌失措的眼神浓郁却慌

  我知道陆永平在里面不由腔里就燃起一团火冲着洗澡间窗户
声音都在发抖:「有空调你不用是不是有病」转了厕所眼泪却
止不住地奔流而出

  幼年时我十分恋剧烈的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烈的
以及豆的雨点砸到滚路面发出的呲呲呻都能让我内猛然升腾起
一种愉悦

  王伟超来时淋成了落汤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拿出我
服给他穿当然有点变成了贴背心就夸他长得高又怪
我挑食说再这样去怕就真是其实个虽然发育晚但我当时的
高好歹于同龄的中她的话让我产生一种耻辱感不由涨红了脸
盯着电视没有吭声中却燃起一烈焰

  那的新闻我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电视里的像是要涌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海了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
中行了三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和王伟超都笑起
前仰后合我想但终究没能噗嗤一声泄了便再也刹不住闸
直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王伟超诧异地问:「你个神经病没事吧?」撇撇
说:「甭理他这孩子应迟钝还歇斯底里」然后她起回房备课
时又转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也不会塌

  王伟超呵呵笑忙不迭地点称是我扫了眼白皙光洁的
轻轻冷哼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王伟超立马原形毕露他说这雨点都有龟
点把他老家砸说着他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服里没落一
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脑倒在了我: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
红梅

  他挑出一盘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从他哥那
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 》的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声从那台
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
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我躺在盯着王伟超则
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动作直到王伟
超拍拍我做了一个烟的姿势意识地看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


  王伟超自己衔又给我递来一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来王
伟超开始唾讲这个乐队如何牛他们的磁带怎样难又说他哥广州
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都听不完」他兴奋地说王伟超为这
个忧心忡忡的夏编织出一个梦我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窗外的瓢泼
没多久推门而撕碎了这一切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什么
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着浓重的鼻音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
他唱的是《memoria 》

  也不知在门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我说不清楚
平静得像一潭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比如一眼清泉王伟超关了录
音机屋子里安静里悬浮着尼古丁的生疏而僵竹门帘把外
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半晌才说了一句:
「严林你过来

  我坐在背靠着墙没有动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感觉烟烧着
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

  「你过不过来?」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

  我把烟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

  「严林你过来!」清泉终于薄而出——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
片四溅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
渗出的模样而那躁动的熔岩又在我内迅猛地膨胀沸腾它迫使我不
得不站起来面对着翠绿贝贝吼道:「少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
吧!」

  纹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我起从她旁掠过直到蹿雨帘中鼻
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然而我从就是个不可救我多么善于察言观很少有什么能逃
出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清澈的眼眸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
最后化为蒙蒙我说不好那意着什么震惊?慌?抑或伤心?「

  「龟的雨点劈盖脸我感到浑都在燃烧手脚不控制地抖个不
那个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
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四点多时他又带
我去看了会录像尽管正门挂着「未成年」的牌子但在糙的荧光
照耀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的眼神到现在我也说不
准放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
玩意?当犷的西方带着满的雪点尽着「oh yeah 」
我和王伟超都不自地撸起管来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
现在我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鱼一样将我
缠绕

  雨一旦落便没完没了街面浑浊的积总让我想到城威尼斯爷爷的
病变得严重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一连几
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
有时候我甚至期待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
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

  晚躺在我辗转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而彻
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鼓点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半醒间把这些
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晚饭时奶奶毫无兆地哭了起来的轻声安她像个
孩那样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地里的都有半
这可咋整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奶奶直摇:「你不来
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我说:「我去吧」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完了饭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
齿不清地说:「西屯家让他找几个又不费啥事

  我像被针扎了一嗖的从凳子蹦了起来

  奶奶诧异地扫了我一眼说:「哎哟看我咋把这茬忘了?」

  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

  见奶奶似是有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
那我去

  端起碗向厨房走去我赶忙去掀门帘却停了轻声说:
「一会打个电话就行了」我瞟了一眼心又开始揪起来一如这个悠郁
的雨季

  第二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午饭在我
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着蒜和酒告诉我:「
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对于一个孩童习尚未
完全褪去的青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我不想象那些高蛋白生
物们在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和憎恨
也无法抵消我的心难耐然而从院子里款款而淡淡地说:「这都要开
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

  我抬立马撞的目光却又冰冷这让我没由来地一阵恼怒
又觉面红耳赤整个像是一团火

  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西南空抹了一道巨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
俱静一时难以适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曾经艳如
火的凤仙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拔起群的蜻蜓呼啸着从
前掠过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他穿着白衬衫、西装皮鞋得锃亮
陡升一种厌恶

  「你?」他开门见山我用脚扒拉着凤仙假装没有听见
顾自地了两声「凤兰」见没应声就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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