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 (17-30)

　　　　　　　　　　　第二十三章果西施的豆腐

　　「你想什么？」在去菜市的路她问我

　　「我什么都想你什么都会做？」我说

　　「别贫了说嘛等才知道要买什么菜」她说

　　「我喜欢豆腐」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经常豆腐？」她歪着用夸张的表看着我得我很不自在

　　「是我喜欢豆还有煎豆腐、麻豆腐、末豆腐、鱼香豆腐」

　　我扳着手指数着我从就豆腐做的东西这种一直持续不衰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爲你是指那个？」

　　「哪个？」我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彷佛有不可告的秘密

　　「真不知道」我说「豆腐还能有别的学问？」

　　「唉次不要对着孩子说豆腐了别个可要告你扰的」她慎重 地警告我

　　「有这么严重可是扰和豆腐有联系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正家都是这么说的嘛！」她也不知道其 间有什么联系

　　「那我对着你说了你还不告我？」我问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她瞪着眼恶地站着不走了彷佛要用眼光 杀对手就像那好斗的雄一样

　　「走啦再装也装不像的一看就是装的嘛哪有凶的长这么漂亮的」

　　「得了吧油的你要是真我豆腐我会杀了你」她把那脸 张的肌松弛来可是话听起来彷佛是真的

　　都到菜市场了我还在想着「豆腐」怎么就让孩生以至于她会杀 了我

　　「那还买不买豆腐了？」我有点期待地问她豆腐是我的最好

　　「不买了！」她斩钉截铁地尖一声吓得我都不敢再说去了看来刚才 的馀怒还未消散

　　「我们今糖醋排骨嘿嘿」她看到我被震住了的窘样脸堆笑来 和顔悦地说

　　「好吧！」我顺从地说心裏想这怎么能变得这么就像娃娃的脸刚 才还怒着一时间就变成了笑脸

　　她昂首走在前面像个风风火火的家庭主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她蹦 蹦跳跳的优美的步伐我则像个殷勤的棒棒随时准备好爲我的主顾竭服务

　　菜市裏是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的一律都是胖嘟嘟的自打学校搬出来之 后我来过好多次了从来不曾看见类似于鲁迅先生在《故乡》裏所说的「豆腐西 施」

　　的馨走在菜市场裏显得那么地格格不显得那么鹤立群她 似乎很享这种感觉一圈逛来脸不红心不跳依然光满面

　　「拿着」和「开钱」这两个最常见的命令从她裏频繁地达引来买菜阿 的们的讪笑：「耙耳朵！」重庆说「耙耳朵」相当于说「管严」但 是又不同于严管制的窝囊的这种唯之命是从的高尚品德都是出自 于的自觉自愿没有被胁迫的意思能被评爲「耙耳朵」那是值得自豪的 事就如此刻我的自豪

　　不一会我手就提了一圈的袋子裏面装着知名的和不知 名的蔬菜还有那抢了我的「豆腐」位置的「排骨」菜市裏很是凉可是到 了外面太已经在地面洒炽的荆棘让畏惧得不愿挪动脚步

　　「我说我肚子有点饿了」我的额瞬间被这外面的熏得冒出了汗珠 我不是有点饿而是很饿了我每早班了都要东西的

　　「那我们去买点果吧？」她说

　　「爲什么不是馒包子而是果」我说我觉得果可填不饱肚子

　　「你饱了还得我做的菜？」她说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街角有个果铺子裏面的老闆相当俊的看样子不到三十五岁她已经 养育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孩但是没有变皮肤也没有变糙肌 也没有变松弛材拔、高矮适中皮肤白得象块羊脂美一张搽了胭脂的 脸庞如沾露的红芙蓉轮廓鲜明一黑油油的发梳成发髻别在脑后

　　细长的柳叶眉眸子清澈如闪烁着聪慧又略带忧郁的光芒隻是眼角出 现了可的细的皱褶鲜红而丰厚除了尖尖的巴显得有点刻薄之外 一切是那么的完美无瑕那一条如杨柳般婀娜多姿的细髙耸丰满的脯圆 而沉着的是她最得独厚之；从全每一孔都散发着阵阵浓郁袭 的果香香令爲之麻醉我早就注意到她了这么靓丽的少没办法 不引注意我暗地裏她「果西施」

　　馨和我走到铺子裏「果西施」正在裏面弯低翻动一篮筐的新鲜 的草莓好把压了的挑出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走到跟前馨一直盯着她 看从馨眼裏我知道连馨也惊诧于她的美豔嫉妒于她的成熟的魅其实 这是多馀的醋意馨长到这般年龄也许比这还要美我选了一些李子和油 桃向裏面走去正准备老闆过一秤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果西施」低着聚会神地摆着草莓浑然不觉有走到跟前来宽的 碎衬衫的领地敞开着雪白白的颈项完美的锁骨面坚饱满、白 丰硕的椒骄傲的低垂着像成熟的桃子一般鲜滴两粒暗红的点随 着她的动作颤巍巍地轻轻颤动「咳咳」馨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跟前清 了清嗓子这让我和「果西施」都了一惊她直起我子看了看馨在看 了看我意识地低看了一脸涨得通红

　　「帮我秤一」馨开说话打破了这尴尬用她惯有的甜美的嗓 音

　　「果西施」一声不吭低着麻利地接过我手中的袋子背对着我们放在 秤了几秤的钮歪着看秤的数字圆而沉着的感的 映了我的眼帘馨伸出手掌遮住我的眼睛不让看

　　「一共十四块五」「果西施」转过来说馨连忙把手从我的眼旁挪 开不安地放到后

　　我给了老闆十五块钱找完零钱从果铺走出来地满是白的光 更了



　　　　　　　　　　　　　第二十四章 糖醋排骨

　　「你真是的那么好看吗？」馨一边走一边说

　　「我没有」我狡辩着

　　「还说没有要是我不在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馨说我不知道她 的哪门子醋我又不是她朋友

　　「她真有福！」我由衷地感歎

　　「还说没看？这就」豆腐「知道了吧？」馨这样解释「豆腐」 我一就懂了

　　「原来如此真像」我说

　　「像什么？」馨追问我

　　「豆腐」我说那白白简直就是两团白的豆腐

　　「你溷蛋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出来了」馨嘟着生地说

　　「好啦不这样了这有什么的？」我保证以后不了

　　「就是嘛和狼一块」馨说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和怎么就 了

　　我一边啃着油桃一边和她说着话回到住全都被烤得汗淋漓 连忙把空调打开裏面和外面简直就是冰火两重

　　馨到房间裏换了一件黑的短袖出来系我买的那条围面有红蓝 黑白相间的条纹我惊讶得睁眼睛原来穿围的她有种别样的韵那条 围彷佛是爲她量定做的穿在是那么合熨帖一件也不妨碍她那玲珑 婀娜姿的展示依然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她还是那样蹦蹦跳跳地到客厅中央左摇右摆对着客厅的镜子转着子问 我：「漂亮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已经懒于回答这个问题了

　　「是不是很丑？」她依旧不依不挠

　　「丑了家庭主会有什么好看的」我故意揶揄她

　　「哼不理你了没劲！」她嘟起巴说

　　我笑了我不知道这跟「没劲」有什么关联难道不夸就没劲了真是有点 莫名其妙

　　「我开始了你要不要过来学做' 糖醋排骨'.」她边说边到厨房裏去了

　　糖醋排骨我试着做过一次那真是一次苦的记忆我是在网的菜谱 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错还是我的材料不对糖的顔一点也不像图片那样金 黄油亮在裏那么酸好像是醋放得太多了点可是我是严格照烹调说明 的料！还有骨也没炸透活赖在骨啃不来很的一钵足足让 我着皮了三都还没完隻好都掉了

　　我连忙从沙发跳起来跑到厨房裏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要学得先拜师」她一边说一边开始麻利地清洗锅瓢碗盏

　　「拜师？怎么拜？」我有点当真地说不就一个糖醋排骨嘛哪来这么多的 名堂

　　「这是规矩嘛你没看过电视怎样拜师的？」她一本正经地说双手叉在 蛮摆出随时准备接这隆重的拜师仪式的架势

　　「唉那算了你还没我再说' 膝有黄金' 岂能是你说跪就跪 的？」我转就走

　　「嗨嗨回来」她在后面躲着脚起来「那不如这样吧拜师仪式 就免了一声' 师傅' 就可以了！」她做出了让步

　　我转低着声地：「师傅！」我觉得这优惠条件我还能接

　　「什么？声点师傅听不见」她说完哈哈地狂笑起来笑得枝颤

　　「师——傅——！」我清了清嗓子放慢语速声地说这让我想起了学 军训的时候昂扬的岁月

　　「恩这才乖嘛徒弟！过来！把那勺子和盘子给我刷淨了」她开始分 配起任务来一边打在锅裏烧开

　　连师傅都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我隻好接命令开始工作起来

　　「这' 糖醋排骨' 是我们四川的菜隻有四川才能做得出正宗的最巴适 的道来」她貌似很专业地介绍起来一边用烧开的把排骨氽了一遍用 勺子除去漂来的浮沫

　　「你就可劲吹吧你？」我觉得她真是一个生的演说家

　　「龟豁你」她学着重庆的腔「等会就知道厉害了包你止 都止不住」

　　她又在吹牛了分配给我的任务做完了我又把米放到电饭煲裏煮然后 站在旁边耐心地观摩着

　　看她做菜简直就是一种享她像一个活的舞蹈家在厨房裏尽的舞蹈： 看着她熟练地用料酒、细盐、生粉、胡椒粉、腌制排骨用植物油把方方的 排炸得金黄油亮熟练地把酱油、红糖、红醋、葱、姜调好倒锅内最后 用一勺白砂糖收装盘撒葱和芝麻所有的佐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一呵成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呆闻着这香的排骨香涌来一波又一波 又咽去一波又一波喉咙不停地咕咕作响

　　「好了——」她勺子一扔噼噼啪啪地拍着手掌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战士 走在回家的路脸洋溢着幸福的满足

　　「那我们开饭吧！」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把满满的排骨盘子端到茶几 她悠闲地踱出厨房在沙发翘起二郎憩

　　我把米饭端桌子自己舀了一碗端在手准备开戒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老成地说：「饭都不师傅真是没礼貌」

　　「师傅饭了！」我还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我跪都可以何况隻是 一声师傅我赶把凳子抬过来放在茶几旁让她坐把饭给她添自己狼吞 虎咽地起来

　　「你这么饿？像刚从牢裏放出来一样」她看着我饭的样子惊讶地问

　　「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没肚你说饿不饿？」我满包着饭闷声闷 地说

　　「好吧？」她问

　　我懒怠理她自顾自起来这句话就像她问的「我漂亮吗」一样毫无回 答的必要真是太好了一去香溢满骨香脆回长

　　「那你以后做排骨给我吧！」我一边一边而出她菜完全一 副淑的形象优雅地起排骨放到裏地呡跟一个老爷爷用杯 子喝成年的老酒一模一样看得肠子的

　　「你倒想得美懒蛤蟆想鹅凭什么？」她嗔怒起来

　　我一时无语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许是今从买菜到饭这段时间我 一直把她当着我的那样这是个错觉对凭什么这是一个值得严肃 思考的问题

　　「好好表现吧会有机会的」她看我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安我

　　「机会什么机会？」我说我已经完了整整了六碗米饭撑得肚皮 隐隐作

　　「你这笨蛋不懂？没谈过朋友？」她得很少放筷子问我

　　我说我初三的时候有过一个朋友

　　「那后来？」她问

　　「后来就分了嘛！」我实在不愿意说「了」这个词这个词在我说出来的 时候是那么伤感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伤感了陷那黑暗的泥沼之中

　　「我是说后来又谈过没有？」她补充说

　　「噢那倒没有」我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蜷缩着这空调的冷让觉得 有点寒冷



　　　　　　　　　　　　第二十五章 被遗弃的种子

　　她倒了一杯递给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仰着就像我经常坐在那裏烟 的样子把白皙而细长的颈项伸得老长那一双半球形的房追随着我的目光 优美地朝向方像追随着太的光芒的两朵圆圆的向葵

　　「你还好都谈过我却没有谈过」她自顾自地说「但是我有过」

　　我费地思考「谈过」和「有过」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不由得皱起眉盼 望她继续往说

　　「三孩的他们把我在草地其中一孩在我的地压 着我的让我动弹不得」她把扬起的低来似乎有点喘不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更像是一块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残留着暗红 块的伤有些让惊惧

　　「我喘不过来双手抓抓断了草溅得他满脸都是尘土和草沫然 后双手也被他抓住了在地」她眼睛裏闪着泪光我彷佛看得见苍茫的荒 的草丛裏几隻饿狼撕扯着猎获的雪白的羔羊

　　「我还有脚我蹬踢鞋踢掉了一隻后来脚也被住了我像个 一样躺在那裏」她低低地啜泣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安她从沙发做起来无 助地看着她

　　「他们拔我的子那东西来的时候好疼他们轮流我直到我失 去了知觉又恢复知觉」她终于止不住哭出声来用手捂住脸庞泪滴滴答答 地落在

　　「草地就隻剩我一个一丝不挂孤零零地躺在那裏那裏火烧火燎 地我的牛走过来用糙的我的脸我脸的泪草地的 我抱着牛哭到太山才穿服走回家去那年我才十四岁整整 五个年了」她歪过子在电视机旁扯了几张纸把脸的泪痕眼圈 红红地

　　「你爲什么不让他们去坐牢？」我说也许这显得有些真但是在我的印 象裏这是要坐牢的

　　「我回来的时候我在扫地她每都扫地把家裏扫得一尘不染隻 从我爸爸抛我们之后我和就来到另外村庄和另一个老住着有时候 他半也会起来扫地那么认真认真地扫直到疲竭在地蜷缩着去」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回忆像一条浑浊的河流来势汹涌

　　我也看见过很多神病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也许她觉得自己 不够好以至于离他而去不再回来复一地扫地想证明自己是个好 子好我觉得心裏地难眼眶裏的就要落了出来我隻好用用 地睁眼眶框住他们有些种一粒种子之后便忘却了却不知这种子是 要生发芽最后长成现在这枝叶繁茂的树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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