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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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04

青岛马路牙子有风
还是滚滚顶的遮伞可笑得像个烧饼圈对这个环境梁总显然不太满
他坐板凳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像是在祈求老爷能来个惊巨变
憾的是除了飞驰而过的汽车排出一缕尾什么也没发生他解释说他是跟法
务和律师一块来的那俩去了哪哪哪他怎么怎么一通好等但这些跟我有什
么关系

  老实说他胖了点右耳侧有了几丝白发相信扒开会看到更多我不知道
他只是忘了染还是过去的两个月里开始加速衰老依旧但稍显凌
风吹了我的

  「啥事说吧」喝完啤洒我才开了梁致远也开了但并没有说话
他呲了呲牙继续张又指了指整齐在这个年龄段的里也还算
特别是门牙往右的三颗白得闪光至于咽喉那是个黑我们所有
一样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好周围没啥摊主在一旁躺椅眯着我真怕
被当成神经病

  「折了三颗牙」他耸动着脸皮没什么表语调更是低沉冷淡:「右
颚骨裂挫伤」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继而把伸了出来舷耀般地
让我看那条浅白的弧状线条「缝了八针」他不自觉地吞了与此同
时右手比划了一有些但罪状还没列完他开始讲流了多少、怎么固
颚、怎么拔牙补牙、像抹布以及脸如何如何肿了一个月「听我说话
是不是?」他笑笑

  「想说啥?」

  「想道个歉想给你道个歉」他摘眼镜又开始拿纸巾我能清
晰地看到那些汗如何在褶子里被瞬间吸:「当面概是没指望了就是心里不
踏实」他戛然而止好一会都没发出声音我想立马走
腔里却似要爆炸一般他垂着一言不发我站起来又坐随后一颗颗
地解开了衬扣子这个发浓密的中年就那么支棱着脑袋像个
能锅盖我以为他着了许久仿佛充满了电他总算戴眼镜开始说
正午的风有多碎他的话就有多碎这货唠唠叨叨的说起和的种
种过往如何相恋如何阴差错地各自成家再次联系时的惊喜以及失
败的婚姻中他对的眷恋乃至他说啥都好刀子、豆腐心唯一
肋——可能就是我了他声音不而且越说越低偶尔沉默吞咽几
轻咳嗓子最后总算拧开了那瓶康师傅绿茶就是多半瓶的围观和手
机铃声都没能阻止他说我作为一个听众却没由来地臊得厉害以至于那些
在心里积郁己久的疑惑都没机会抛出来

  梁致远说他不敢奢求原谅只是恳请我能代他说声抱歉说他知道我在我
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又笑笑说其实说这些没意思的再多话也不是理由
升到正顶时他站起着我的肩膀说:「你也不社会
是啥也该知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照顾好你别让她」说这话时
梁总几乎哑了嗓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即兴表演但无疑此刻三千张老牛皮被磨
穿了一个他说的对千言万语也不是的理由虽然未遂所以我飞起一
踹在了他的肚了

  关于梁致远这个老贺跟我谈起过怎么开的话没了印象但她那些川
重油荤菜的道真是没的说她说这但缺乏责任感到底靠不住
学那会她就瞧在眼里了这就有点不实事求是了也不知道去年跟梁总对象
的是哪个?她说梁致远留校当过几年老师似乎也是师八十年代末
海淘金他辞了职去海南炒房鼎盛时期也曾有十来套房产但免不了
最后一无所有九十年代初回到平专当了两年老师闲不住
过出版业还是没啥起直到后来军了房地产我以为她指的是建宇
不想老贺不以为然:「你以为巨无霸咋来的?还不是鱼?建宇前是啥
城建局二建梁总是跟对了

  每个午六七点钟如果在学校的话我一定会到网球场扇两拍子多数
没什么只能自己练发球倒是李阙如被他爹打发去夏威夷之前跟我
过两局很喜欢莎拉波娃他甚至能抖着一惟妙惟肖地模仿她的
除了夸他赋异禀你还能说点什么老贺想让子减肥可老贺自己就
不减肥李阙如能在跑步时溜到网球场已算难能可贵所以八月初的一个傍晚
当汗流浃背的李阙如打开绿的防盗门眼前时我真的是一惊
师父嘱托我给老贺捎了两本台版书平常她都在家也就没提
前联系谁知「噔噔噔」地了楼敲了半没回应我只好给老贺打了个
电话摩托罗拉的经典铃声在屋里隐隐响起偏偏没好在很室内响起一
串沉重的脚步声我也没多想谁知来开门的是只穿着个衩的李阙如
比想象中的要白要胖我不由自主地「靠」了一声他也「靠」边「靠」边
边把那肥油滴得到都是我问这一

  「跑步」如他所说客厅拐角摆着一台跑步机应该是新买的吧

  「够勤奋的

  「那是」他戴耳机又摘了

  「贺老师?你?」

  「洗澡」他指了指卫生间

  我这才听到我问他啥时候回来了或许这才是我见到他时惊讶的原因


  「早五点多」李阙如总算笑笑然后「靠」了一声他走向跑步机
只是一坐了

       ********************

  评剧老艺术家赵XX现年六十来岁圆脸个子不高忽略掉圆鼓起
的啤酒肚的话材还算匀称;他眉很长一路耷拉到眼睑几乎跟徐良一样
纯白;而有事没事总喜欢神经质地撅着老实说像《西游记》
里的某位土地此形象与印象中某报纸的照片似乎并不相同不知是铅印画
太过模糊还是我的记忆出了岔子又抑或瞬间定格这种东西压就靠不住
着嘛白衬衫卡其帆布马甲蓝牛仔白网球鞋外加一顶遮掩其
真相的浅贝雷帽说白了就一副黑泽明的打扮似是在向世宣称:我是
导演我说的算事实也确实如此每隔几分钟他都要喊一声停随后
啤酒肚踱至演员跟前毫不留地指出他们的谬误整个过程中至少保持一只
手背在赵老师嗓门很音略重说起话来腔里还泛着唾沫自带
一种滋滋的电流声以至于不时需要在一旁实时翻译此景令氛围
而又愉悦的面也在浑然不觉的嗓门里越发红起来

  他们排的是新剧《再说为媒》赵老师的提议给改成了现代戏
间放在八十年代中期讲述一个改革开放过教育的归乡后
由恋抗包办婚姻的故事戏剧结构基本不变简单的台词改编和时代背景
置换以及格的重新设定之后无论从表面还是内核来讲都俨然是一个
新作品了说剧本二稿出自赵XX之手确实有一套

  扮演张五可的还是青霞梳了俩戴着个粉嘟嘟的发卡是件
的确良蹬着条银灰健美是可但恐怕有点自带喜剧效
果——我是没被霞剜了好几眼张凤棠演阮布褂子咖啡
料子鞋外露着一截脚踝时不时要从兜里掏出个老烟斗嘬
俊卿是个发户二代政府机构办事员;贾俊英有点惨一变成了一位带着
孩的卖鱼鳏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物设定绝的戏剧张就出来了
赵老师说正式演出时道具一定要跟非真鱼不用「那敢有鱼汤喝
」张凤棠说于是伙都笑了起来

  我是八月初回的平海打电话让我回来住几我说你不让我实习
她说回来不回来当然如你所知我灰溜溜的滚了回来颠的

  为那个第五届中国曲艺节在外面奔波了将近半个月也就七月旬奶
奶过生时她回来待了两我问累不累她切了声说累啥就当旅游度假了
也确实像杭州、南京、昆明都是国内少数拿得出手的旅游城市可谓各具特
从云南给我捎了点礼物一枚剑川石雕以及俩葫芦丝石雕嘛
杏黄的卧狮掌心憨态可掬我问这是不是翡翠玛瑙什么的她说想得
至于葫芦丝这玩意真是哪都有从火车站到校门到晚吹个不停
没必要从云南买听我这么说似是不高兴说不要就还给她直到我凑
过去瞄了几眼说还不如给我捎个她才攘我一把笑着叹了
说度假旅游明显瘦了些毕竟是走

  当晚煲了锅枞排骨汤煎了几片又蒸了两笼蛋韭菜包子
得不亦乐乎连一旁的奶奶都看不说我真是饿鬼托生央视在播一
个旅游纪录片讲阿比斯库、北极光啥的顺带着提到了我国的漠河镇
北极村她知道也能看到极光学那会就琢磨着去耍耍一直没能成行
常温二十来度避暑胜地说这话时她轻靠在椅背不知是不是啤酒的缘
隐隐透着抹晕红

  「那好」我说:「得空一起去耍呗」

  「那可行笑笑站起来了厨房

  在奶奶要求我换了几个台《超级声》频频刷屏直哆嗦
幸她老也不省台法制频道在放一个专题片捣毁黑社会罪团伙啥的
路摇晃的跟拍长镜忽明忽暗仄辗转画面总算停来时「咚」地一声
巨响目的光亮涌来数名警察鱼贯而都跟着抖了起来十几声不同
音的「不许动」、「」之类的嚷后画面徐徐前在简陋的房间里环
视一周最终落在一个沮丧的白胖子这位红内的老兄冲镜
讶地睁又垂了脑袋有平话问他是不是谁谁谁他说是又问他
知不知道自己啥事了他想了想说不知道话让他再想想他猛然抬起
冲着镜抖了抖奶子:「真的不知道撒!」可能是湖南话金链子的纹
鲜活得要飞起来是个什么东西晓得跟着画面一黑再接着是蒙太奇
一拥而的警察土脸被扭送的一茬又一茬每一茬都会在底部打出时
间、地点、团伙名称奶奶说抓这个好看

  画外音介绍自六月旬响应安部号召展开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短短
一个多月时间成效斐然我省各地社会秩序得到极净化民群众安居乐业
特别是省会城市平揭完包子出来时主抓经济的副省长康正在打黑
除恶通发表讲话他从稿子里一次次地抬起用近乎高的腔调说:
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民群众的迫切呼声是我省平安建设的现实
需要是党中央的『规定动作』!我们一定要高举」我觉得他有些声嘶
或许会对嗓子好一点康现在的衔是打黑组副组长脑门在闪光
亮得厉害

  「长得可真像康XX. 」我冲笑了笑如你所知康XX是尚存活着的我省


  「那可不得像他爹呀

  「我就不像我爸我像我爸吗?」

  「瞎说啥捣我一在奶奶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哼中她又说:「鼻
子、巴跟你爸一模一样眼和像我脸型嘛我瞅瞅像你

  我冲她吐了吐起了一个包子

  电视里画面一转说起了扫黄什么败序良俗的毒瘤不止从发
廊、洗脚房、宾馆酒店到迪厅、洗浴中心、娱乐会所甚至一些品牌星级酒店也
牵涉其中向消费者提供服务这话题有些尴尬至少不适合一家饭时
我捏起遥控器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台却又担心这么太过生正是此时
的「宏达酒店」打眼前一闪而过也不能说「一闪」起码有个两三秒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子午路的那家不远的都市频道广播塔隐约可见
只是画面并没有提及但既便如此也足够令惊讶

       ********************

  可能是真的了心蒋婶再也不到家里晃悠了有次从家捎了几米棒
过来她也是放东西没两句话就走都不喝她问我咋一假期都不在家
我说在平实习她点点」了一声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当这个发
酵般越发肥胖的以蹒跚的脚步扭向门廊时我斜靠着沙发扶手都没挪
据奶奶说出来了搭关系捞没少娃也不
老没爹可不是个事

  回平海没两牛秀琴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心里一终究还是接了

  其实七月中旬这老就来过电话我说在平是的我以一种十分庆幸
告诉她我很忙回不去我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异乎寻常的
关心漉漉的这些总让我不寒而栗果然中间我随问了问那个
她说那才是个蹄子问我是不是有啥想法看我老实果然也不是个
东西这话吓得我面红耳赤没由来地无地自容了好一阵好一会我又
翼翼地问起她和李俊奇的关系结果牛秀琴不承认警告我别瞎说我说那跟
陈晨的事总是真的吧她起初不予理睬后来问我是真的又咋了「我咋看
跟你也黏糊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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