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7）

我从见到他他就只会『嗯、嗯、好
的』那样地瞎答应？我跟他每次聊、每次一起玩都觉得可无趣了！」说到这
会归蝶也好像是才重新想起来十兵卫似的对着十兵卫问了一句：「呐表
兄在这不信你问表兄——十兵卫表兄你说说我哥新九郎是不是个极其没
有意思的？他跟我父可一点都不像对不对？」

　　「是也不是吧新九郎可能不太会哄你和自家其他但是他跟
我们几个的在一起倒是玩得开的——你哥的弓道极好、术也应该是继承
了主殿的湛技法的而且写和歌也是能手画画也厉害的」十兵卫
如此说道斋藤道三的这个子「新九郎」高政在美浓是出了名的愚钝老实
至少看起来如此高政为看起来倒是憨厚的但是说话做事都稍稍有那么些
许拖泥带的感觉就连斋藤道三自己都说自己的这个子是个「耄者」——十
几、二十岁的伙子却仿佛耄耋之一般迟钝；毕竟十兵卫跟高政可谓发
兄弟即便是十兵卫也觉得长得五三的高政有些太过木讷但是当着信长和
一帮尾张的面他还是不乐意说太多关于自己这位少东家的话

　　「好了好了耽误了这么半的时辰了要是闲话家长里短的事等此战
之后待我有命回来了咱们再继续闲聊」三郎说着对着归蝶和十兵卫摆
了摆手一扯后的披风再一扬「众位咱们该各自准备了；然后十兵卫兄
这么着吧我跟你一起去回禀安藤道足我也得看看从美浓来的各位不是——
阿浓那些都是你的父老乡你也跟我走一趟吧！——等到了明一早十
兵卫兄我就带渡海而你就可以驻此城了那古的众位留守将士将会
听你调遣——欸那莫不如你今晚就住在那古吧？正好你和归蝶你们还
可以多说说话」

　　「那就」

　　却不想十兵卫刚准备答应一旁刚才还笑呵呵的归蝶登时变了脸很简单
地回了一句：

　　「我不！」

　　正跟十兵卫客着的三郎听了归蝶的话还有点没回过：「什么阿浓
我得出了你不让我去劳从稻叶山远道而来的浓州子弟兵有失地主之谊」

　　「我说的不是这个」归蝶黑着脸严肃地看着三郎道「我说的是我不
需要跟十兵卫表兄再继续闲话什么家常了——刚才我在这站这么长时间了该寒
暄的都寒暄完了你们继续准备打仗去——不是都准备去三河那边么？你们
都去十兵卫表兄你也跟着去还有待会你再见到安藤叔叔之后你替我给
他带个好然后你让他也跟着去！你们去打仗战场的事你们的说
了算；但是城中的事、家里的事得由我们说了算！那古谁都不用帮
着守！我就能带着眷们守！」

　　——这倒真不是说话

　　就在去年三郎开始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德、开始自设计长和阵型、为
自己扩充实的时候归蝶也没闲着：她也拿起了长卷薙刀、带着一帮那古城
和胜幡城里有些质底子的姑们练了起来

　　归蝶舞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父斋藤道三早在还不是卖油郎、
且从寺庙里还俗没多久的时候就是在近畿地区周围出了名的任侠客那时候
一说起「『松波庄五郎』的术剑道」是个都得挑拇哥甚至诸如一些剑
术、术名流比如塚原卜伝、柳生家严、泽盛秀、成田膳等都曾经想过
要去京都挑战道三——虽说道三到最后也没跟这帮过一过手但在那个时候
能出名到被这些兵法武术宗师给惦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的养出来
的闺对于武艺兵法自然十分嗜好；她过去经常被虐待那是因为她在尚未长
成的时候就被嫁给了土岐赖纯那时候的赖纯比她个高、型所以那时
候她自然总赖纯的欺负而且土岐赖纯那个混账腌臜东西本不让归蝶练耍
兵刃归蝶在赖纯边的时候一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十个时辰归蝶是被捆
着待着的；但三郎不一样归蝶在城中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那古和胜幡
两座城池的武库无论是平常练用的木、竹刀还是刚打造好的、抑或已经
沾过鲜的铁、钢刀甚至弓箭、铁炮都任由归蝶随便拿去随便玩如果换
成现在的归蝶假使赖纯没两个相见那还真不一定谁会把谁给揍哭

　　而素来文静、格温柔到有点懦弱的阿市也是在这个时候听说了自己的义
在那古城里带着姑们练起了长刀她也觉得好玩便总会从土田御前
和哥哥勘十郎的居城里溜出来那古城的内城里面看义训练那帮侍归
蝶和阿市都是自来熟的孩一来二去的归蝶便也拉了年纪尚幼的阿市、让
她拿着木棍一起跟着练时间一长阿市索也就住到了那古城里面阿市
的子打从出生那们就管不住而土田御前也不是个对每一个子都
很心的阿市乐意在那古和末森城两跑土田御前索也就由着她了

　　在场的所有包括林通胜林通具哥俩都了一惊却倒不是惊讶于归蝶
为一介子、一介却有多好战——谁都知道归蝶这妮子从到生惯养
脾秉骄横跋扈但是从嫁到尾张来如此当着众面愣愣地撅折丈三郎信
长的面子这还是一次

　　「不是这」三郎还不有些愣住了「阿浓你别闹！我之前可
都派玄以去跟道三义父谈好了」

　　「谈好了又怎的？就算是父今在这我也是这番话！而且从到
部分时候父都是任着我、听着我的我说不行他肯定也得说不行！」话说
完了也不等三郎再说话归蝶又转看向十兵卫：「表兄明智十兵卫光秀我
且问你你是不是斋藤家的家臣？」

　　其实这个时候脸最难看的就是十兵卫了：起初他这次前来确实有冲着
自己表归蝶企图更加近的侥幸和心思但是就在刚刚看到那个姑阿市之
后十兵卫一时半刻的都被阿市给走了——以他迹列岛的见识确实是
没见过六、七岁的还未长开的姑里有像这位织田市主那样出落得惊为
的绝美所以他还寻思着「帮着卫戍那古」的时候能多跟这位阿市
主套套近乎；结果现在可好归蝶一句话直接把十兵卫的两个念全都打消了
然后现在她又问我是不是斋藤家的家臣这后面的意思自己得有多傻才能听
不懂？

　　「哈——浓在十兵卫光秀当然是美浓斋藤山城守的家臣！」但
是表面十兵卫还得这么说；而且他还耍了个心思故意说自己是「美浓斋藤
山城守」的家臣——我是你爹的家臣而不是你斋藤归蝶的家臣；

　　却没想到归蝶压没照十兵卫的设计搭茬：「行！你说你是就行！我
虽然嫁了但我毕竟也是斋藤家的——现在在尾张就数我在家中的位置最
高！明智十兵卫我命令你作为斋藤家的援军『军代』你必须去跟织田总
介信长殿出阵！」

　　这番话把十兵卫说得一点脾都没有

　　「胡闹！军国事岂能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等归蝶那边话音一落、光秀
迟迟不出声三郎却带着些许愤怒地跺起脚来

　　「怎么？我一介子家家替你这个丈守家看城你倒是不乐意了？哼
『傻瓜』你好自为之！」

　　归蝶也生撂手的东西就走了

　　三郎留在原地看着归蝶背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刚才对归蝶吼其实一部分是出于装的自己的敢当着自己的臣
的面前如此对自己不留面换成那个年代的任何一个都会愤怒哪怕是做
做样子；他更多的是困惑——试想如果一个荡在自己的丈边的时候还想
着其他的那么在后来某一自己的傻君突然说要让那个跟自己
同一室那么常理想这个都应高兴那古和胜幡城城町中的不少
庶民家里有的是这种事；

　　但刚才看归蝶的态度很明显她一听到三郎的话之后而像了多委
屈似的而且看着完全就是真实感一点都不像装的

　　（难道自己寻思错了？那么那晚她说的那几句梦话是什么意思？）

　　「哼！！算了不去理会」三郎向来是心里对某件事嘀咕的时
候表面却还要故作漫不经心他笑着手一挥「无所谓啦无所谓孔
子都说过：『唯子与难养也』嘛！那个谁犬千代你在找几个
你们把这些饭团都拣了放起来当去了知多郡之后的军粮！佐渡守、美作守殿
还有孙三郎叔叔、五郎左你们都回去准备吧！今先散了！明早我们田社
门鸟居集合咱们一起去港！」

　　林氏兄弟也没多说话双双拿了佩刀意思意思对三郎点示意、就当做鞠
躬行礼之后先离开了那古城接着孙三郎信光和丹羽长秀等一帮也先
后跟三郎行礼后了主殿旋即三郎自己也出了城脸还挂着十分礼节的笑
容跟着十兵卫一前一后到了安藤守就暂时被安顿在的志贺城一路三郎
继续跟着十兵卫谈笑风生就仿佛刚才在城里没发生任何的不愉似的而这会
的十兵卫对于三郎在心里已经有了很改观——跟前两次自己见到这家伙
时这家伙对答不理的态度实在是有不同或许真就像斋藤道三所说的
那样织田信长很可能是个物

　　等三郎到了志贺城后一演武场正好场子里屡屡行行地三五一堆肩
搭背喝酒的、聊闲的、觉的还有先前被平手汎秀与佐佐孙介从那古及周
围招徕的一帮什么云游巫、白拍子舞、城町里的暗娼、清州城附近
游郭馆里的娼妓也跟着有不少正喝着酒、喝完了酒或者本不着觉的足轻
兵丁们寻欢作乐的——有廉耻些的会找个譬如米仓、兵器库之类的私密所在、
了全片甲跟那些赤相拥猴急的且不讲究的直接把护裆一解、扯了
的吴服就当着众的面开始肏起的牝眼来甚至还有两三个肏一
个的、两对三对比赛谁先的一时间好不闹但也哄哄；结果一
切都在三郎跟十兵卫前后脚走演武场之后停滞了那一在姑的里、肛
里、牝里着的也都地停住了动作——首先没能合计到
这半的那古城主会自前来劳；其次别说那些光着的美浓子弟
兵就算是那些袒露的尾张们也几乎从没见过织田信长殿这一乌
黑光亮的西洋钢甲造型怪异得很但是穿在材高的总介殿的着
实太好看了！

　　三郎看着尾张的们被这么玩觉得心里多少有些屈十兵卫看着美
浓的们这么现眼觉得脸多少有点难堪俩便有点抢着似的走
了演武场观台旁的长廊顺着长廊往北正是安藤守就和其他一斋藤家的家臣
们的起居室一屋敷内三郎倒是正看见厅堂里竟然还坐着犬山城的城主织
田信清此时信清还带了十几个前来给美浓诸位将官们送了几坛子酒和一些
猎物作为礼物此刻正跟着安藤守就喝得有来有回

　　其实原先很久以前信清是看不起自己的这位品行不羁的「傻瓜」堂兄的；
但在去年冬岩仓城和犬山城城发生了村落斗殴城的两个村子因为争
抢一甜井而打出手甚至闹出了五条命原本照正常况犬山城这
边这次肯定是要瘪因为不论怎么说岩仓城也是尾张境内的三个最有实的
织田分家之一一般不敢惹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织田信清在跟岩仓城城主
织田信安准备委屈求和的时候此刻已然搬家到胜幡城的织田信光却带了守山、
那古和胜幡每个城的各一部分兵前来为自己这个侄子织田信清站台

　　——并且信光还带来了三郎跟清须城内的老武卫殿斯波义统的两封笔
信全部是要求织田信安主动把甜井所在的土地让出来给信清这岩仓家
的当主信安有些傻眼了：斯波义统虽然是个象但就是这个象却不能轻易
地违逆；至于信长放在以前自己是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混逑子先是让清须城内自己都得给几分面子的坂井膳了瘪去了一趟美
浓面见斋藤道三之后还被斋藤道三全须全尾地送了回来说明美浓是彻底认可了
自己这个婿所以现在这子是又能打又有靠山于是一直以来都把三郎当
作一个畜无害的宝宝哄着玩的织田信安不得不低了主动让让出了那
井周围方圆十里的地界划给了犬山城这样一来岩仓城是恨了三郎而
犬山城倒是对那古开始稍微近了起来

　　但近的程度也止步于「稍微」这个词了毕竟犬山城跟那古之间隔着清
须和岩仓信清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更何况自己和三郎都是信定的孙子时
候就听家中老臣说过伯父信秀和父信康年轻的时候也争过家督之位后来信
康服了信秀但是信清可不觉得自己会服信长

　　此时此刻他能带着前来劳给那古帮忙的美浓援军虽说有自己想要
跟美浓套近乎的私心但这也是信清能做到的对三郎最的仁义了看见了三
郎之后信清便前客套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会就带回了城——至于那古
跟三河家的事信清是不准备参与的

　　这一三郎也留在了志贺城跟安藤守就与十兵卫彻饮酒闲聊喝完了
酒、两边都着浓重的美浓与尾张的地方音、聊了没几句没有多内容的闲嗑
就都找地方穿着甲胄囫囵眯呼了一觉一转眼就到了第二的清早

　　一早十兵卫是被吵醒的自己睁眼的时候安藤守就就已经站在了演武场
的守看台了看表这老家伙也是对突然传来的嘈杂有些茫

　　「道足叔父」十兵卫了眼睛抓着长杵地起走到了安藤守就的
边「怎了这是？」

　　「不知道我也是到刚才就被吵醒了那边那个拿着长的伙可
慌张地跑了过来咧不知道这『傻瓜总介』的城里又发生啥事了」

　　十兵卫又拿着一名普通足轻递过来的手巾了眼睛仔细观瞧但见
着黑甲红披风的三郎正无奈地叉着站在志贺城门望向城西南方的一座还没
稻叶山城的一间院子的城无奈地叹着；而另有一名黄铠将正哭
无泪跪在地仰看着信长十兵卫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将不正是昨最开
始把自己迎到那古城的前田利家么？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前田又左卫门这
子事了？

　　但见三郎手一挥对利家言语了几句之后利家便当即对三郎磕了三个响
然后跟着三郎一起转又回去了那古在那古呆了会三郎又单单
回到了志贺城等三郎了马毫不保留地跟安藤守就一言说众这才知道是
怎么回事——

　　志贺城西南边那座城名曰「荒子城」正是前田家时代经略的城池而
现在这个事倒不是那个前田犬千代的事而是整个前田家家族的事
：一早本来说好要出兵一起跟着信长渡海去三河知多半岛的前田家家督前
田利久、跟隐居老前田利昌表示自己此番不会发兵；这倒也不算什么就
前田家那座城能拿出来一百多已经撑了问题在于原本答允此番也会
拿出七八百参战的林通胜、林通具兄弟一早竟然带着直接驻了荒子城
城之后即闭门不出；

　　——再解释一其中的意思就是：其实老早前田利昌与利久父子就跟林氏
兄弟商量好了此番就是要摆三郎信长一道而为前田利昌的四子、前田利
久的弟弟从一直就混在三郎边的的利家的脸自然非常不好看

　　但三郎却也不能迁怒于利家一来这狗决定是他爹跟他哥做的不是他
他在自己边能做个足轻将但他在自己前田本家说的话就跟打嗝放一样
听都没听二来本前田家就是林氏的「与寄」——所谓「附庸的附庸不
是你的附庸家臣的家臣不是君之家臣」——这样的局面三郎能有啥办法

　　但是对于这样的局面却也不能不理会：原本三郎统筹的是三千乘船渡海
其中林氏兄弟拿出差不多八百的兵荒子城、算利家自己组织起来的
概能有两百的兵；现在可好林氏与前田家不出兵直接削减了三分之一
的马这将让三郎此战打得非常困难而且如果是单纯兵不动也就罢了如
果林通胜动了心思想趁着自己出兵三河的时候直接带杀到那古那况
就很被动了——这还是只考虑荒子城一家当在那古周围还有勘十郎的
末森城、织田信友和坂井膳的清须城、织田信安的岩仓城；甚至最近就连三郎
的那位庶出哥织田信广最近也不怎么消停本来三郎还可怜了自己居城安
祥城的哥信广准备把自己和信光叔父暂时共管的胜幡城给信光结果没想
到自己在重新打了松叶、田两座城之后在家纷纷朝着那古靠拢的时候
哥信广却隔三差五地从自己的屋敷跑去清须城做客据阿艳从城中传回的消
息来看信广最近跟那须与一走得相当近他想做什么很明显城町的三岁
孩都能看明白

　　所以三郎在跟安藤守就等一美浓将领说明况的时候当即就做了两个
决定：

　　其一前田利家带领的「马回众」也不用出兵了就带在那古城
驻守——如果林氏和前田家真动了心思准备袭击那古前田父子就算不顾及先
前老主信秀的庇那也得顾及与犬千代的父子兄弟之吧；

　　其二美浓必须得拿出至少一百的兵跟着自己去三河阵要不然自
己带两千的部队去支援也就剩两千不到的家去跟动辄就是八千、一
万兵的今川家磕那就是给家今川义元送礼去的；美浓子弟兵这边虽然
总共也就一千来好在美浓兵普遍比尾张这边得饱、素质过而且他
们的甲胄兵刃材料都比尾张群雄手的部队好很多七八百美浓子弟对一千
两三百尾张散沙那是不在话

　　「伊贺守殿还有十兵卫不之请：咱们浓州这边必须挑差不多一百个
不会太晕船的好手跟我一起过去另外伊贺守殿当况有变您跟十兵
卫看看您诸家将领谁跟我走？谁能帮忙驻守志贺城跟那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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