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游戏】（139-141）

作者：someguy1
2023/07/01

　第四卷：燕歌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世之兆

　　我和秦喜跟在刘青山后来到薛府的正厅我的主正在招待五台寺
僧兵团的领看到我们来之后点示意

　　「韩良秦兄你们来了」

　　薛家今特意打扮了一番浓密的黑发盘在脑后圆髻前戴着一顶华
丽的金丝发冠面点缀着白的珠她穿的是等蜀州云锦编织成的半臂
轻薄华美的粉红布料绣着怒放的鲜红的牡丹半臂是素白袖短衫
与长及地面的飘逸青褶可以看到致的锁骨与修长的颈项的一片雪肌

　　普通的布料就算很单薄当其用于制作形式繁复、层次丰富的燕朝贵华服
时一整套物穿后也会相当厚实属于极为暖和的服饰然而等丝绸轻薄
细哪怕多层穿来也不至于会捂得太暖正适合这种多层叠加的权贵着装

　　当然以薛槿乔二流高手的厚内功修为寒暑不侵在二十多度的炎炎夏
也足以从容地穿着两三层棉

　　她板直正襟而坐仪容无可挑剔边挂着一丝优雅的笑容高贵典
雅的质浑然成明明鹅蛋脸轮廓柔和线条流畅的鼻梁也并不尖刻道理
来说应该会是个相当和温暖的样子但细长的月牙眉清冷邃的丹凤眼似
笑非笑有几分礼貌的疏离更有几分家闺秀培养出的雍容质失之温
婉却多了雪山般的冷冽空灵正是冰肌骨态风流的第一等美

　　而薛槿乔对面坐的僧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样子一土黄僧袍浓
眉眼鼻若悬胆材修长哪怕剃了光也是个相貌堂堂质忧郁的美
子然而他眼神愁苦胡茬灰白额皱纹刻像是经历了无数苦难和辛酸
似的给以未老先衰的感觉

　　薛槿乔对我介绍道：「韩良这位是五台寺的宗勤前辈乃是圆奕主持的师
侄青州白道的武林前辈堂堂的一流高手江湖尊称『悲苦陀』这次带队
前来支援青州战事前辈这是我的幕僚龙帮弟子秦喜先生和唐禹仁的好
友韩良」

　　「秦师庞师兄与贫僧素有集若不介意的话唤贫僧一句师叔便好了」

　　「那我就不客了谢谢师叔师叔我一声槿乔或者薛即可」

　　宗勤慈祥地笑了笑站起来对我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秦施主在敝寺
疗养时提过韩施主的名讳与事迹贫僧有礼了」

　　我回礼道：「师幸会我韩就好多谢五台寺的诸位伸出援手」

　　我们寒暄了几句后薛槿乔正道：「不知五台寺是否知晓最近的战况实
不相瞒青州的战事十分危险若是叛军攻濮站稳跟脚则必定会企图断
掉商丘与汴梁的通路哪怕汴梁陆通行无阻面对成了犄角之势的濮与商丘
陷危机亦只是时间问题贵寺派来的手不仅是战还是医术都是能解前线
燃眉之急的援助就是不知尚有余地还是莫能助？」

　　宗勤眉锁答道：「贫僧亦与住持谈过青州的战事五台寺虽然在青州
府内寺内的弟子却向冀州与镇南拨去了半手如今这支僧兵已是宗字辈与
真字辈最后剩的马了只是贫僧在来路观汴梁驻军动静似乎不像准备
即刻援助濮的样子？」

　　薛槿乔脸露出几分不悦之说道：「师叔的观察没错正是如此田炜将
军在此地统筹全府战事但对于濮的形势青州军部则分化为两派我等主战
若是能在十内调出兵马增援濮或许能内外击挫叛军锋芒使其退去哪
怕只是让其无法合围也足以让城内的军民喘」

　　「然而军中的『稳重』派则认为不可轻举妄动必须守好汴梁确保青州粮
草畅通无阻哪怕要牺牲濮若能够拉长叛军的战线消耗他们的补给和
便是战略的胜利」

　　我和秦喜不同时摇这种想法若是在冀州或者西凉这种农耕相对难以发
展耕地不广的地方还有几分道理但是在富饶肥沃的青州土地若是能在九
月底前攻破濮那万顷良田的庄稼便能成为叛军攻打青州最牢固的基

　　军部的参谋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依旧如此争怕还是源
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毕竟已经有几十年没打过这个规模的仗了谁也
难以判断局势

　　宗勤闭眼睛沉了片刻后沉声说道：「贫僧不懂兵法战策凡事但以
田将军之令为重但本寺除了官府点名的僧兵与医者外此行亦是携带了不少尚
未在祠部挂号颁发度牒的弟子槿乔既是此行的领导之一这些多出来的比丘
便任由差遣」

　　听了此言我忍不住暗自点宗勤虽然表面不得不完全听从军方调派
但私底明显是与我们一派的将五台寺多出来的手都给薛槿乔管了

　　燕朝的祠部负责管理僧道等出家士没有度牒不能当官府认可的出家
开国时这个制度是执行得比较严格的任何正式戒或者出家修行的士都得去
官府注册并且通过了官方认证后才能获得度牒行宗教方面的活动后来这
个制度随着基层执行的降也逐渐成了相当宽松的要求

　　除了宗勤这种名传江湖辈份颇高或是手寺内实权的和尚必须去获得官
方认可之外部分的普通五台寺弟子与其他山庙的道士僧都习惯了
「无证岗」的做法而官府虽然对这种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竟这种制
度的原本目标便是为了提防有借着出家的由募集私兵所以听从官府宣召的
堂堂僧兵团虽然能顺手带一批在官方没有正式登记的空白士但这种弟子辈
的存在肯定是需要宗勤背书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便拿你是问也因此宗勤能
够将其给薛槿乔定夺行动实在是一种沉甸甸的信任

　　宗勤又问了几个关于青州战事的问题低思考了一阵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槿乔可有派中长辈在此？昆仑乃是燕武林的领袖承陛之命而行哪怕在
战争期间需听从军部命令亦有一定的自主权你是这代的弟子但毕竟是弟
子辈资历想来会有质疑若是冷仙使在此吾等的主张亦将不得不被重视」

　　薛槿乔的师父是昆仑派长老一流高手冷仙使秦宓秦宓是京城秦家家主
的而且自己还是燕朝廷的四品都指挥使货真价实的金枝叶除了
晋先或者封爵之外已经位子在这个封建王朝能所达到的顶级层次了

　　除了这几层份之外她还是里挑李麟最看重的师有着这对燕
前五的拳背书任谁都得对她多出几分礼貌

　　薛槿乔苦笑道：「李师叔与数个派中长辈坐镇冀州战线家师目前在燕州照
看朝廷内事剩余的派中长老都在镇南或顺安边界附近濮势危只是七月才恶
化至如今的地步因此之前暂无本派长老庞师伯理完镇南的事务便会赶来
但九月之前是无法的圆奕住持特意嘱咐师叔领队恐怕也有这层考量」

　　宗勤长叹一声：「无论是战局统筹医术武功甚至经营俗务贫僧都不
是诸位师兄弟中最适合此行的选然而住持却没有选他们想来已经是考虑到
这点了我佛慈悲若此层关系能帮助到青州黎民也是一份功德」

　　虽然两的谈有点藏着掖着的意思但是我也概猜到宗勤的份不凡
果然两敲定概的方针后宗勤对我友善地笑了笑：「韩也许对我们这老
一辈的种种往事不熟悉贫僧俗名乔如晦出生于燕州乔家乃是当地望族虽
然已出家十数年但在常眼中浓于这层关系许是仍然有些作用的」

　　薛槿乔也说道：「宗勤师当年是乔家的才是与我师父和李师叔同一辈
的青年才俊过燕武院修也在朝中任过官职哪怕是后来堪破红尘遁空门
也有着不容视的影响更不用说他本就是五台寺罗汉殿的高僧堂堂的一
流高手这我们这方总算也有军部必须重视的物了」

　　「好了正事谈完了师叔与秦兄我们准备了一席斋饭若不嫌弃的话
请留来共餐一番」

　　我们一起享用了薛府厨心准备的素斋油焖笋千页豆腐银耳莲子
羹红烧芋甚至还有一道连我自己都做过的罗汉斋但是与我随便添加食材
的做法不同这道罗汉斋聚集了三菇、六耳、九笋是真正的「素」或者「
斋」宗勤师虽然对这餐斋饭的道赞不绝但是心事重重并没有太多

　　我对素斋没什么感觉但看着这一桌香俱全细烹饪的菜肴看到那
择菜堪称苛刻却在这场战争中仍然能够被心准备出来的华丽罗汉斋再想起
今早看到的刘姓心里也有些不是滋

　　用膳后薛槿乔吩咐我去帮助宗勤和秦喜安顿僧兵团汴梁有数个寺庙
部分的五台寺僧都在其中最的燕来寺里挂号借宿还有几个直接住了城
外的营帐帮忙迎接灾民理伤病

　　我们横跨半个汴梁后刚过午时看到了成群的流民和乞丐团聚在闹市街
等着领粥部分粥棚是官府筹备的还有数家是本地的富豪、望族组织的
而在燕来寺也聚了群们这里的僧们每都会免费发粥诊疗病

　　秦喜忍不住问道：「这些难道都是被战事迫离家的？」

　　我微微点道：「部分是的六月叛军全面侵青州那阵每都可以见
到新的避难流落至此的百姓但七月濮被围之后形一子严重了许多如
今官府为了安这成千万的流民已经忙不开来了」

　　宗勤默默地领我们了古朴恢弘的燕来寺后叹道：「阿弥陀佛哪怕是
为了这些前程未卜的们吾等也要尽帮助濮排除叛军军部的们或许
耗得起但这些苦命实在是等不起了」

　　整个午我都帮着僧兵团驻燕来寺和军营接各种文书和信令在寺里
忙活完之后正准备回家突然发现秦喜招招手准备告别的样子

　　「嗯？秦兄不来我家顿饭么？刚好认识一我的媳我记得你说你斋
已经得不了了」

　　秦喜失笑道：「倒也没有那么惨但是部分的这些五台寺兄弟们都是好几
年来第一次山别看这些和尚们武功练得扎实其实都有些怕生我怕是
得留来看着他们禹仁不是还没回来吗？等他回城了我们三再拜访你和弟
好好喝一晚如何？」

　　我与秦喜击掌道：「一言为定！」

　　回到家后梁清漓和正在厨房里忙活我洗了手之后也去帮忙很便
将晚饭做好了

　　摆好桌子后梁清漓问道：「君可是见到了薛所说的熟？」

　　我笑道：「见到了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玄蛟卫秦喜吗？跟我和禹仁战闻
香散的那个伙伴原来这次来的就是他说起来我本该猜到的他当初离开
怀化之后便是去了五台山寻找高僧的医疗看来恢复得比我想象中还好当初
他可是几乎一武功尽废的」

　　梁清漓支着颌说道：「君偶尔会与唐哥说起这一战单单是看见君
与唐哥的伤痕便想象得到那一的惨烈」

　　我回忆起那一战想起了那份见到伙伴伤残时的沉绝望与怒火想起了闻
香散哪怕已经去却仍然会在梦中浮现的狰狞笑容部从未消去的楚
忽然加剧了

　　我脸的笑意淡去了眉心道：「是我似乎从来没有从到尾对你
描述过那次遭遇的全貌也许是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尚未走出那一的阴
影吧」

　　这时我的手被一阵温的细腻包裹住梁清漓双手捧着我的左手柔和的
眼光中满是关怀：「奴家失言了若君不想说」

　　「不把话说出来其实是件好事」我牵着她的手郑重地说道「把所有
伤心的苦的憎恨的东西都藏在心里从来不对任何说出来其实是很不
健康的嗯道理是这样说的但我也经常这样的错你们是我的家所以
我也不该顾忌对你们露自己的脆弱之相对的我也希望在你们悲伤苦
惘的时候也能够将这些绪与我分享让心里更好」

　　这时候站起来跑到我旁给了我一个的拥抱：「韩哥你对
我说的那些道理虽然我记得不多但是有一件事是我忘不了的那就是我和
可以永远都依赖你所以过来也是一样的你也要依赖我们哪怕只是跟我
们说一些压抑得很辛苦的话也可以」

　　我拍了拍的背脊欣地笑了：「真的长了是的哪怕是为了
让你们有个提防我也应该更仔细地说起这些青莲教有关的事」

　　于是我就着晚饭仔细地将怀化郊外我们三对战闻香散那的遭遇重述
了一遍就不用说了虽然在我和梁清漓的督促之已经学习了一年的武功
但是从未接触过这种江湖厮杀听得瞪目呆梁清漓虽然见多了心叵测与世
态炎凉却对于这种赤的腥争斗没有直接的认知只是地抓着我的手
掌脸有些苍白

　　「结果你们也知道的虽然我们胜了但是代价实在是有些沉重禹仁
失了一臂我武功尽废差点半不遂秦喜则是连连催发秘术内府、寿
元损一武功失了八九现在看来五台山的师们医术果然够高超秦喜
若不是确实恢复了部分功是绝对不会前来当累赘的」

　　我看到两的脸温言道：「我不是想要吓你们若是可能的话我只想
自己去面对这些残酷的战斗这是我的责任但是如今离世也只有一线之差而
已而这个世道对比还要残忍也许有一你会发现自己需要为了生
存为了命去搏斗在那之前你付出的每一分努和汗也许就能在最需
要的时刻救你一命」

　　两脸各异但都若有所思江湖、武林、战争已经成为了将会主导整个
的主题哪怕再不愿我们也得让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晚我们就寝后梁清漓依在我的怀里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膛低声
问道：「君奴家的武功在你看来有多强？」

　　「单凭内功底子和拳脚功的话你应该已经有三流高手的平吧不过真
正的厮杀和战斗中这种为划分的层次只是最浅显的分类方式」我想了想后
如此解释道「而且你满打满算才习武两年而已能够达到这个展已经堪称神
速了不少穷其一生都无法跻这个层次」

　　梁清漓有些忧郁地叹道：「君与师父都说奴家有习武赋但奴家习武已
有两年了期间战战兢兢未敢松懈却只是堪堪三流之境这份微薄的量
又能有什么用？」

　　我着她柔顺的发丝沉道：「话不能这么说照道理来说我和禹仁、
秦喜三是肯定无法杀闻香散这个级别的高手的但是现实与理论不一样
在绝部分的战斗中坚强的意志灵活的脑袋还有见机行事随机应变的能
依我所见都比内功修为和招式的熟悉更重要『实』是的是活的
要是你手无缚之却每次都有办法对付一流高手那你也是一流高手」

　　「我的初衷是为了让你和能够尽量掌自己的命运而在燕武功是
掌命运见效最的方法但比起让你为了这些东西烦恼并且迫自己练武变
强我更宁愿你心态放宽些不要压太了被这些执念所控那就是了魔
道了也许会得不偿失」

　　怀里的侣没有言语只是十指叉地住我的手淡淡的鼻息挠在我的肩
颈

　　良久后梁清漓抬看着我清澈的双眸凝重而坚决一字一句地说道：
「君一直想要为奴家与遮掩江湖的残酷与世道的艰苦但现在奴家可以帮
助君去负担那些沉重的职责了」

　　「不仅如此以后轮到奴家来保护君保护这个家了只要能做到这点
无论是堕魔道还是修罗道奴家都不在乎」

　　我心中被无边的温暖填充没再去试图对她说什么正道什么执念的道理
甚至没有试图去打消她主动承担这种危险负担的想法只是着她笑道：「能有
一个互相扶持的伴侣是多少梦寐以求的事谢谢你清漓我相信你一定做
得到的」

　　梁清漓抿了我也笑了：「君也许这便是师父的感吧奴家忽
然有些理解她为何能够如此坚定于自己的道路了因为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之物
」

　　　　　　　　　　　　　第一百四十章：潜流

　　接来的两我哪都没去除了每去薛府工作然后与秦喜叙旧之外
便是在家里与梁清漓和过着惬意的子等待唐禹仁归来

　　青州府军部的扯皮仍然在行不过宗勤师的加让主战派多了一份重重
的筹码田炜将军虽然仍未决定但似乎已经有些意动

　　然而就在这微妙的权衡中濮的探子传来了噩耗：濮终于被青莲教的
何定远与右护法带领的八千兵与八百青莲士攻陷了而带来这个消息的正
是我与秦喜翘首以待的唐禹仁

　　这早晨我正在书房理文书时刘青山匆匆忙忙地过来传唤我当我来
到正厅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好友

　　唐禹仁坐在椅子刀削的面孔刻着的疲惫几绺垂的发丝与零落的
胡茬让他看起来久经风霜但他的板直直的眼神依旧冷冽而锋利正与对面
的薛槿乔低声谈看到我时他站起来脸庞柔和了一些与我结结实实地
抱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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