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101-110)

菱怎么回来的？刚过雨
路不好走吧？」

　　「跟庄借了匹马自己一着回来的」岳溪菱扶着柳芙蓉姑嫂二
一起朝前走去「却不知嫂嫂如此着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柳芙蓉笑道：「溪菱还是这般直接！既如此我也不与你虚言如此着急寻
你回来只是为了一桩事如今凝香年纪不总要寻个合适家我思来想
去便想着怜今年已是十五了吧？两个孩子相差不到一岁倒是也算良媒若
真能成就姻缘两家加岂不更好？」

　　岳溪菱细看柳芙蓉见她一如既往画着浓妆面容致更是出众虽
有些疲惫之态却是难掩额风得意之她心中暗道果然子所言不虚
细看这柳芙蓉面容实在与之前那般怨神态差地别

　　被姑如此打量柳芙蓉不由有些心慌若依旧而论两便是姑嫂若
从彭怜说眼前子便是自己岳溪菱不知就里她却心知肚明一念至
此便觉有些诡异

　　岳溪菱却道：「相差一岁倒是不算什么凝香沉稳持重相教子必是极好
的只是」

　　听她沉不语柳芙蓉便是一愣却听岳溪菱又道：「只是怜如今落不
明他与凝香素未谋面彼此意如何尚且不知如何便能就此定终事？」

　　「父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辈们自己做主！」柳芙蓉素手一挥不
以为然说道：「凝香这边我便尽可做主！怜那里你这当的决断便是岂
容旁置喙？」

　　岳溪菱莞尔笑道：「这却不然之事总要你我愿才好当年我这做
的便是如此岂能到了自己子便要他循规蹈矩听甚么父之命媒妁
之言了？」

　　「那那」柳芙蓉一时无言以对便又问道：「那以你之意该如何
才能成就此事？」

　　「总要等到怜寻门来到时他功成名就与凝香两两相得嫂嫂与我再
出面张罗不迟」

　　柳芙蓉闻言一怔心说到时黄菜都要凉了可彭怜近在咫尺不便要认
此事她却无法宣之于那彭怜不来登门认她便急的白却也于事无补

　　若再迁延时只怕那洛家便要嫁有彭怜老师主持真个定婚约自
己自然无缘到时自己只怕也再难与彭怜相聚

　　心念至此柳芙蓉暗暗咬牙回看了眼婢采蘩见丫鬟心领神会止步不
前这才边走边对岳溪菱说道：「不瞒溪菱怜已与我见过约定院试过后便
来认左右便是这两之事了」

　　岳溪菱故作惊讶说道：「怜何时来的？嫂嫂为何不曾知会于我！」

　　柳芙蓉面微红只是说道：「事起仓促我托捎信催你回来便是由此
而起」

　　「嫂嫂却是与怜如何相识的？」

　　柳芙蓉哪知岳溪菱明知故问巧言说道：「那去观中香溪菱未曾同去
那孩子过去刻意寻访试图偶遇不成想却与我遇见了一番谈才知竟是溪菱
子！」

　　岳溪菱见柳芙蓉不肯轻易承认便又说道：「既是如此嫂嫂可知怜
此时在何？」

　　「这我却是不知当匆匆一晤他只说功名未就不肯轻易过来相认只
怕惹你失望是我一番苦劝才肯院试过后便来认的若是以他本意怕是要
乡试中举了才肯过来相认」

　　岳溪菱心中好笑却也不愿戳穿嫂嫂只是说道：「既是如此那边只等怜
门便是」

　　「怜那孩子我已见过相貌俊俏子结实更难得格温和知书达礼
与凝香实在良配你我姑嫂不如早做打算免得长梦多才是！」

　　岳溪菱佯装讶异好奇问道：「嫂嫂可是还有何事瞒我？不如全都与我说了
免得横生枝节而不美」

　　柳芙蓉如何能说自己不过是恋想让与彭怜成就良缘自己才好
近楼台先得月？

　　其实在她心中并不如何觉得凝香非嫁彭怜不可彭怜虽是良
却也不是非他不可毕竟以岳家家学渊源资财雄厚想要寻个等家自是不难

　　其彭怜本是私生做个倒是绰绰有余若是有心攀附权贵只怕分量
差了太多便是有些钱财又如何与自家比得？

　　是以柳芙蓉从未想过无论彭怜还是岳溪菱面对自己主动要求竟都如此
不以为然彭怜不知高地厚还好柳芙蓉对他言听计从也不敢生出不满之心
对姑岳溪菱脸却立时便有些不好起来

　　岳溪菱聪慧至极哪里不知道嫂嫂心里作何感想只是她今前来本意便是
要试探柳芙蓉心思见她如此笃定要与自己结成家便知子所言不虚
若非真与怜成以柳芙蓉如此明势利如何肯这般折节求嫁自家？

　　原来昨彭怜访虽与应白雪白宣却不到中午便即回返当时子
二便已约定彭怜与应白雪回城打听购置房产之事今晌午前后便来认

　　正是因此岳溪菱才起个早单马归来为的便是子到时前来认方
便此时一番试探果然嫂嫂已是子之臣心中既觉意又替兄长不值
一时心中郁郁竟是忘了回应嫂嫂柳芙蓉

　　柳芙蓉见岳溪菱寂然不语还以为她故意拿捏自己当沉了脸说道：
「既然溪菱不远嫂嫂也不便勉强我有些倦了溪菱若喜欢园中景便自己
游玩吧！」

　　说罢竟一拂袖子转去了

　　岳溪菱不着脑随即这才应过来苦笑一声也不拦阻心中只想着
等后慢慢着落子与她细细分说便是

　　如今既已确信嫂嫂柳芙蓉已被子服除了对不起兄长外可以说百利而
无一害便是兄长那里如今得了三房姬妾既能为岳家延续香火又有红颜知
己作伴可谓面子里子都有了倒也不算什么

　　其实岳溪菱心中明了便不是被子捷足先登柳芙蓉偷不过早晚之事
之间阴盛衰由此而生不过早晚之事柳芙蓉拖延至今方才与子
成若是换成自己只怕早个七八年前都无法忍耐红杏出墙了

　　她豁达风流与柳芙蓉其实颇为相投四中她与柳芙蓉最是相
得当年留书出走之前姑嫂二便极是投缘想来便是由此柳芙蓉与彭怜方
才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岳溪菱放心思见园中芳草萋萋枝繁叶茂竟是毫不在意柳芙蓉不喜自
在赏起来

　　姑嫂二这边不欢而散彭怜与应白雪却自得其乐好不活

　　原来二昨归来先便在酒肆用了午饭随后并肩来到一房牙居所却
是一间临街铺

　　铺子坐东望西里面南边墙摆着橱北面墙挂着不少卷轴面画着
房屋坐落、前后几、作价几何等等图画虽不如何致却也颇具功底

　　彭怜细细去看墙画轴应白雪过去与橱柜台里面老者作揖问道：「老
家请了！此地可是房牙所在？却不知牙何在？」

　　那老者年岁不已是满白发打量应白雪一眼捋须微笑说道：
「你这娃这般貌美扮装却是多此一举了此间房牙本已传于只是
他今外出访友未归说不得老重旧业接待两位贵客一回！」

　　被他一眼道破行藏应白雪也不懊恼只是心中暗喜被老者做「娃」
她自病愈之后容颜相貌已是改再也不似三十七岁成熟模样以她如今
容貌便说她二十出怕也毫不稀奇

　　应白雪笑着拱手说道：「出门在外图个方便而已我们二有意在省城
安居立业却不知老家有何推荐？」

　　老者出了柜台笑着招呼彭怜说道：「子莫再看了墙挂的都是吾卖
之作不过华而不实之物若要诚意买房且到里间来罢！」

　　彭怜闻言一愣见应白雪促狭一笑才知自己经验浅薄却是不知不觉露了
怯心中暗自恼怒随在应白雪后便轻轻捏了一

　　应白雪毫不在意倒故意扭了几当先一步了内院

　　原来此地前店后宅院中晾满各草等物彭怜耳聪目明看到南边厢房
门扉抖动知道院中原来有听见门响这才躲了起来

　　那老者笑道：「家里老伴和媳在院中磨门户没见过世面有些
失礼贵客磨见怪才是！」

　　「不怪不怪！」应白雪笑笑摆手让了一步随在彭怜后门前学他故技
重施也在少年抓了一记

　　彭怜心中暗自好笑若无其事了北面厢房却见屋中墙壁挂满卷轴
面各房屋图画琳琅满目挂了却有六七十幅一眼望去凌不堪画功更是
糙与外面墙壁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却不知二位想买多房屋准备从事何等营生？」老者礼让二坐从
门接了壶来沏好茶这才在一方长案后坐问起二买房需求

　　应白雪端起茶杯轻饮一发觉道竟似不错便又喝了一

　　彭怜一旁笑道：「却不知这里又有何讲究？」

　　老者拈须微笑说道：「这里自然有些讲究若你二要临街开铺做些生意
自然便要寻那位置繁华所在其中是开酒肆茶楼还是卖皮山货中间也都各
有不同」

　　应白雪放茶杯笑着说道：「我家相不通俗务倒老家见笑了！实
便是我家相赴省赶考眼见省城果然满目繁华通便利又兼文风厚重远胜
家乡这才动了定居之意想着置办一僻静宅院眼见乡试在即也好安心备
考不必忍客栈吵闹喧嚣」

　　老者点说道：「既是如此老便心里有数了这边倒有几宅院适合
不如二位且来看看！」

　　老者起寻了一竹竿在墙挑了六七幅卷轴来铺在长案依次摊开

　　二凑过去看却见宅院从到依次排开最者仅有一院落便与二
此时所住差相仿佛只是地段偏僻清倒是由于便捷之实在远逊

　　彭怜不明究竟应白雪却看得明白弃了最后那间宅却将倒数第二章卷
轴拿起笑着问道：「妾看这宅院面积不因何要价如此高昂？」

　　老者眼中闪过敬佩神不住点冲彭怜说道：「尊持家有道子却
是辈子修来的福！」

　　他接过应白雪手中画幅眉飞舞介绍说道：「不瞒二位这宅院如此昂
贵首要便是位置佳这里邻城东州府衙门出门便是东门街左邻右舍
俱是达官显贵左边这家便是刘府祖京里为官如今家中也是枝繁叶茂；
右边则是赵宅赵家老爷财雄势常年往东边贩卖珍珠的；宅院后便是一条
巷虽是门户居多然则各个都是有正经营生的清白家」

　　「至于这宅子为何高昂比后面这座五七间贵出一般有余却听老细
说」老者饮了一茶这才说明原委「这宅子前朝就起了年只怕不必
那府衙短些内里房舍虽少地却极是广与左邻右舍相比却是出去一
倍不止这般风宝地若是家资殷实慢慢扩建开来岂不顺心称意？」

　　「更有一桩这宅子雕梁画栋随可见便是古古香稍微装饰那份厚
重底蕴便是得独厚正适合子这般读书之居住！」老者唾沫横飞不住
说道：「老算过这宅子光是状元郎就出过不少子若是搬了去那是
必然高中的！」

　　任他说的如何坠应白雪却仍是笑而不语等老者说完这才莞尔笑
道：「这房舍果如老丈所言如此绝妙为何竟积压多年无肯买？」

　　老者闻言一愣却听应白雪又道：「虽是微不可察这卷轴却多少有些变
妾虽不懂古玩最近却是没少折腾单看着画卷怕是已陈了七八年光景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有客登门

　　静室之内

　　老者目瞪呆应白雪笑而不语彭怜一旁故作高

　　老者默然半晌才道：「老只道如此美丽概也是不同俗务之
不想竟被您一眼看穿实不相瞒此宅院老当年经手至今已是将近十
年无问津」

　　「左邻右舍、街坊四邻稍稍打听便知这宅院不太净里异响不断
当年也并非没有动过心思赵家老爷当便有意买打算扩建自家府邸谁
料尚未割手续只是白里去看了眼里便高烧不退正经烧了半个多月这
才好转自那以后此再也无问津」

　　「原来房主一家住着从无异象自他家搬走这宅子便从未安生过一晃这
些年过去风吹晒雨淋只怕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

　　应白雪抿一笑随即问道：「却不知老家领我等看房时如何开此事？
难不成竟以为我们费偌钱财买宅院竟不去自探看么？」

　　老者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道：「老只想哄着你等了定钱再去看房
到时便是返回总不至于白跑一趟才是若是万幸将这房子卖了出去也算了了
老一份心病」

　　应白雪转去看彭怜见他轻轻点这才笑道：「却不知老家能否全权
置此宅院？」

　　老者本以为被拆穿伎俩这笔生意便彻底黄了听应白雪如此问起不由
好奇说道：「仍是要买么？房主早已搬走多年一切事宜老便能做主！」

　　「既是如此这宅子价格打个对折您老要是同意我们便买了」

　　老者闻言一愣却又笑道：「便是优惠些个也不能如此对折吧？要不
作价八成如何？」

　　应白雪微笑起彭怜一旁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老家便留着慢慢变卖
吧！我们再出去走走左右房牙不是仅此一家！」

　　老者连忙挽留说道：「二位贵客留步！这这价格折半实在过于多了些
不如不如这样折价六成一应契税老一承担如何？」

　　应白雪转看了彭怜一眼见他眼珠滴溜溜转片刻后伸出一手指来
这才笑着说道：「若妾心意只怕这价格却高了些不过我家相同意了
烦请老丈准备买卖文书我们这便定明便来割手续！」

　　老者喜出望外连忙取了定文书收了应白雪银票查验无误办妥一应手
续只等明应白雪拿钱过来割最后方才好奇问道：「贤伉俪竟是丝毫不在
意那宅子不净么」

　　「倒要说与老丈原房主既能住的我们自然便能住得便是不住这
般价格买拆了卖掉也能回本毕竟以您老所言这宅子年久远必然价格
不菲的」

　　应白雪收好定文书与彭怜辞别老者出门而去二并肩而行彭怜才道：
「看那房牙意思只怕这宅院早已是无主之物卖多卖少怕不都是了他的
袋」

　　应白雪一旁笑道：「若非知道相负玄功妾绝不肯行此险招此时既
已定相可要过去探看一番？」

　　彭怜笑道：「自家买了宅院我这当家的自然要过去看看！兴盛那宅子你
早就买妥了这里却是你我共同所购意义却又不同左右尚早置办礼物
不急一时」

　　应白雪正要掩轻笑忽而察觉自己正扮装连忙故作沉稳声说道：
「一应礼物妾早已备妥相倒是不必烦心」

　　彭怜闻言一愣心中不由极贴只是此时长街之不便便
看了应白雪一眼也声说道：「我家雪如此之心晚你达定要好好疼你！」

　　两说说笑笑不多时来到那宅院所在却见此并不临着主街一条宽
阔巷延伸过来坐北朝南一座高门楼门油漆斑驳门前杂草丛生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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