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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10
第二十五章 神话战场
.............
深渊外，圣战即将到达高潮，灰白和暗沉的琴键疯狂响动，盛大的交响乐奏响天际！
“我的主，您是诸果之因，是一切的开始，也是诸因之果，是万物的终结。”
一段颂言在灰白的战场上响起，艾拉薇儿神情肃穆，羽翼卷动狂风，一座浩大又神圣的世界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在编织乐园，让战场上亡者们热诚高贵的灵魂通往彼岸，这在往日只是一个传说，而今居然成真了！
一个个高洁的灵魂被她接引，来到那伊甸园中，在朦胧间欢呼雀跃。
“呵，由生到死，依旧脱离不了轮回，始终在黄金铸就的鸟笼中打转。”
塞妮娅也低头俯视起了大地的战火，玉手在饱满的乳肉前画了个圈，下方万千不甘，绝望，懊悔，愤恨的欲念被她牵引，同样来到她身后那虚幻的深渊当中。
信仰与欲望在这一刻对轰起来，如一颗滚烫的太阳一样炸开，轰穿了下方的深渊屏障，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遮天蔽日的烟尘里，艾拉薇儿扬起羽翼撞着原罪魔王，像一颗彗星一样砸入地脉里！
艾拉薇儿死死扣住塞妮娅的咽喉，反手将她按入破碎的岩层里，沿着基岩不断摩擦，含恨开口道:“把楚门还给我！”
塞妮娅从喉咙里挤出戏谑的笑声，身躯倏忽一下化成黑雾消失，又从远处开出的曼珠沙华海里出现，长发舞动，身姿丰腴，笑道：
“控制欲还真是强呢小天使，这种事情要看他自己想不想咯~不能总是替孩子做决定啊，说不定他更喜欢我呢~你不知道他与我交欢的时候，有多痴迷....”
她的话语被震怒的艾拉薇儿打断，灿金色发丝勾动雷霆，让天使化作了一道闪电。
黑白的身影继续纠缠着。
...................
“诶诶！这是什么情况？！”
在黑曜石大地上，魔山环绕之中，一道懵逼的不能再懵逼的声音响了起来。
紫罗兰没有丝毫察觉，但楚门却能清晰地听见，因为这道声音就是在他的身体里发出的！
莉莉丝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他体内的血液，游走于他的身体脉络里，原本这就代表着莉莉丝能轻松操控这具身体，而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要强行把楚门带回城堡去。
但天不遂人愿，让她目光呆滞的是，自己居然在楚门的体内彻底失去了力量，如同真的变作了这个男人体内的一缕血液一样，连向外界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莉莉丝在血管里流动，急切地想从脖子上细小的孔洞中重新挤出，但却被楚门堵住了出口，进退不得，只好灰溜溜地继续被困在这香甜的气味里。
她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代血族真祖，就这样悲催地被俘虏了....
“放我出去！！”
哐哐哐的拍打声从体内传来。
楚门起初也有点害怕，但一听见莉莉丝在身体里不着调的吵闹，心一下就放了下来，看来哪怕是自己体内，万法不侵的能力依旧有用，甚至反过来遏制住了莉莉丝的力量。
该说不说，莉莉丝的缺心眼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境界，明明知道无法直接操控自己的血液，却依然敢进入他的身体，因此才导致了他成为了少女的囚笼——字面意义上的囚笼。
“御主！您怎么样了？”
紫罗兰看见莉莉丝在楚门的怀中消失，化作了一团血雾，有些焦急地问道。
楚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思索了一番道：“大概是我万法不侵，能免疫一切法术的体质使得她消失了吧，现在不用担心我。”
紫罗兰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她刚刚真的担心自己的御主在血族真祖的临死反扑下身死，那样的话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楚门的话让她心情放松下来，但却又让体内的另一个少女情绪紧绷了起来。
莉莉丝的声音明明是从体内传出来的，却显得遥远又模糊，带着止不住的震惊：“诶？什么！万法不侵？听着好耳熟....好像幻想杀手！你难不成是当麻！”
我还当爹呢...兴许是心虚的原因，楚门还没打算回应莉莉丝的问题，感受到她依旧活力满满之后，就全然当她不存在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莉莉丝的问题呢，结果这场闹剧就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告一段落了。
他的当务之急是逃离深渊，到达命运剧场！
莉莉丝的情绪变化得极快，或许是知道自己可以暂时不离开楚门了，所以连话都多了不少。
“嘿嘿，哥~放我出去好不好嘛，求求你惹，我再也不抓你回去了，以后也不抢你零食吃！喂喂喂？听不见吗？”
楚门无视她的撒娇服软的话，反手就跨坐上了紫罗兰的天马，双手自然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渣男！不许碰这个坏女人！”
感受到楚门身体传来的触感，莉莉丝又急又气，但却无可奈何，只好郁闷地在血管里蛄蛹着。
终于，白马驰骋在昏沉的深渊天地间，飒沓如流星，紫罗兰发丝飞舞，手握缰绳震落天光，开道在前。
“呼呼呼！！”
风声嘶鸣间，大地远去。
楚门最后转身回首下方越发渺小的漆黑大地，看到了那座旧日的都市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又看见了那座血红色的半塌城堡。
他就这样离开了，穿越破碎的漆黑天穹，离开了深渊，像是走出了一段别样的时光。
...................
...................
深渊外，神圣战场中，楚门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宏大的战争，什么叫做神明的交锋。
他和紫罗兰立身在荒原上，看向远处的那片大地。
战场上的恶魔形态各异，有的身形巨大如山，周身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每走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颤抖；有的则身形敏捷如鬼魅，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口中喷吐着令人作呕的绿色毒液。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一面面绘着十字的旗帜在狂风中剧烈翻卷，鲜血肆意飞溅，染红了每一寸土地，与弥漫的硝烟混合在一起。
少女引颈吹响圣战号角，盘踞天空的魔鬼被击坠燃烧。
天穹上各色神术火光漫天，魔法的氤氲也久久不散，像是神明在用星辰点缀天空！
我靠，这是为了争夺我而引发的圣战？简直是特洛伊战争的翻版啊，我在后世的史诗里不会被描述成什么祸国殃民的妖男吧....楚门有些悲催地想着。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至于像其他凡人一样被吓尿了裤子。就在他定下心神的同时，也发现了这场圣战的不对劲之处。
——那就是莫名的没有真实感。
没错，无论是那宏伟的魔法神术，还是那响彻天地的震荡，都像是与现实脱了节，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被封存入史诗般的油画中，看不清晰也听不真切。
“紫罗兰，你有察觉到什么问题吗？！”
楚门连忙询问身旁也在观察战场的翡翠骑士，按理来说她也应该奔赴战场，此刻却守护在楚门身边，寸步不离。
“嗯？御主，您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紫罗兰表情困惑，丝毫没感受到那么明显的诡异，而楚门体内的莉莉丝也还在生闷气，照样没提出什么异议。
楚门本来想说出自己看见的这一幕，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惊世骇俗的一幕又发生了！
区别于其他陷入狂热和愤恨中的远征士兵，他能看见那这个世界似乎又一次模糊了，像是笼罩在了一层巨大的幕布中！
而这幕布的后方，有一道扭曲到极点的抽象身影矗立，无法看清楚真容。
祂的周身萦绕着雷霆和洪水，身躯划分世间的光暗，气势恢宏得像是至高无上的顶点。这具身影时而崩塌成为了创世的奇点，时而化作世界的终末哨声，极其壮观。
这是什么？！楚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脑海里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是联邦神话的顶点，那位伟大的天父，唯一的神，造物主，同时也是秩序与混沌的大一统者！
“圣战进行到终章，这样的一幕必然会上演吗？！”
即便是隔着虚幻显化身躯，但祂也能勾动现实，而其他人，哪怕是身为神话生物的塞妮亚和艾拉薇儿，也无法察觉到祂的存在，依旧被祂牵引着命运，卷入漩涡中！
他想起了塞妮娅和玉皇的预言，难怪总有传闻，说王不见王，所谓命运与因果的漩涡居然就是这么一回事！是有无上的存在在做木偶戏！这就是塞妮娅也无法违背的预言吗？
楚门气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真正的命运，原来是有个该死的混蛋在幕后操办一切！
................
连天彻地的战斗仍然在继续，距离圣战开启已经经过了数个小时，但烈度越发夸张了！
云海间，艾拉薇儿的灿金色发丝飞舞，屹立在流云间，神袍染血。
她高举天光凝聚而成的圣十字，猛然劈落，亿万万雷霆连成网，像在发出最终的审判！
“轰隆隆！！”
而塞妮娅的情况也很是惨烈，大片的伤口来不及复原，又添上新伤。
但她也无所畏惧，依旧持着镰刀横斩上去，云海下的巨大阴影浮动，各自钳制住汹涌澎湃的雷海。
“当！”
既像教堂的钟声，又像是深渊熔岩海的翻腾。
苍茫天宇中，光与影交织成混沌，云海都被打到沸腾！
诡异的是，无论是主天使还是原罪魔王，仿佛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眼中只有对敌对者的浓烈杀意，原本明净的眼眸晦暗不明，仿佛命运的引线正在燃烧！
教堂大钟长鸣，深渊战鼓擂动。
一整座山脉被烧灼熔炼成两米多长的致密长鞭，流淌熔岩，握在塞妮娅的另一只手中，在天穹中挥舞，流云也被牵引滚动。
其威势之盛，简直超越了凡俗之人对伟力的想象！
而大地上，一座浩瀚的永冻湖泊也拔地而起，像是一座连天的岛屿，被艾拉薇儿顺手抓来，被捏成一颗沉重到不可思议的小球，猛力掷出，撞在了塞妮娅的鞭子上。
轰隆隆！！！
刹那间，席卷半个天穹的恐怖浪潮崩溃，万千尘土和湖水抛射而出，化作覆盖一州的大雨，而这也只是她们战斗的其中一回合而已！
第二十六章 唐吉坷德和神明
................
“紫罗兰！把我带到战场上去！”
楚门吐出一口气，他刚刚已经尝试过了，无论是物理手段还是大喊，都无法影响到战场上的人的一丝一毫举动，当下之计，只有这一个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改变命运的话，那总该有所行动才对。
行动力向来是他的强项！
“可是，御主，此刻圣战战场上很危险！”
紫罗兰蹙起眉，看向那万道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荒原，有些犹豫。
哪怕以她传说生物的修为，想完完全全护住楚门也有些困难，并非是她不够强大，而是楚门太过弱小了，在神话战场上护住他不亚于在绞肉机中护住一颗鸡蛋！
毕竟其他的传说大恶魔可不像莉莉丝那样会顾忌楚门的性命！
“紫罗兰呀，如果我说我要违抗命运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楚门耸耸肩，表情依旧是那样混不吝，但说出的话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紫罗兰沉思，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御主，早在我于中土遇见您时，您就不懈地走在这条路上了，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不会再阻拦您。”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划过，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旧史中的他有个温馨的小家，有爱自己的家人，可惜最后一切都消散在了云烟中。
而在新史中，他起初浑浑噩噩，后来是艾拉薇儿，莉莉丝，塞妮娅等人给他带来了生命的意义，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再度发生！
楚门总归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已经认定是自己的女人，他不可能会让对方为他打生打死，受命运的摆布，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曾经的他一无所有，现在的他要背水一战，反正自己烂命一条，干就完了！
“轰隆隆！”
亿万血肉纷飞的战场上，又一颗流星坠落，但无论是十字军还是恶魔，都恍若未觉，原因无他，哪怕是传说生物，陨落都不只一尊了！
楚门来到了战场的外围，而紫罗兰以圣剑开辟一小块领域，护持着他前行。
起初一切顺利，但好景不长。
庞大的元素魔法被从其他恶魔领土赶来的食尸鬼大恶魔使出，又被十字军团级的神术抵住，在楚门的附近炸开，尽管有紫罗兰挥剑尽力抵挡，护持住了这片领域，但逸散出来的烟尘也让他吃了一壶！
大地的波动将他掀翻在地，细密不规则的沙尘灌进他的口鼻里，让他呛得不行，喉咙火辣辣，呼吸间都是腥甜味。
但楚门只是紧紧叩住牙关，像是咬住了一块钢铁，牙龈都冒出血丝，克服本能的恐惧后，迈步朝着战场中央走去。
什么命运的囚笼，因果的螺旋的，他今天就是要轰散这狗屁的命中注定口牙！
“哥！放我出来！我来帮你！”
焦急的声音在体内响起，莉莉丝哪怕还在生着气，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楚门受伤。
“傻丫头，外面可是有太阳呢，你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楚门剧烈咳嗽两声，吐出染血的沙子，让莉莉丝发出哭腔。
他感觉心头热热的，那是莉莉丝在惊慌，少女的温度紧贴在胸口，游走在他的血管里，像是不知所措的小猫用肚皮为主人取暖。
.....................
“哒哒哒！”
他开始奔跑起来，丝毫不惧怕那帷幕后的存在发现自己，脚踏过砾石，在荒原上狂奔！
楚门终于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这不过是场神明所编织的舞台剧，如果观众要是想改变结局也可以，只要上台砸了场子就行，但其他人做不到，因为他们都是舞台的一部分，或是背景，或是演员。
而只有他，是真正的观众。
还TM是个疯子观众！
“咚咚咚！！”
明明喊杀震天，大地喧嚣一片，但迷蒙间有一道奇怪的声音在响，好像不属于这个维度一般。
所有人与恶魔都突兀的转过头来看向楚门，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那就是这个人好重！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重，而是莫名的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战场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轻盈的，正在飘入名为虚幻的天空中，而只有他是沉重的，稳固得犹如泰山，像钉子一样拖拽着一切固定于现实！
现在如今哪怕是用亿万山岳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这片舞台上，踩在这将要写入史诗的剧场！
楚门现在是这场浩大又神圣的舞台剧上唯一的真人，明明远离战场之外，但他却像是站在世界的中央！
他莫名的感觉自己不是乱砸舞台的疯子，而是真正的主角。
也就在这时，那道扭曲又抽象的秩序阴影震动了，像是在把目光投向自己。
在这一刻，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朝着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区别就是这风车他娘的真的会动！
荒凉大地上，万物霜天相互倾轧，那是蝼蚁所筑就的高塔。
而楚门正站在这世界的废墟上，竖起了中指。
“所有人的目光朝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嗷！天上那货，我日你老母！”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战场上的人都听得见，他冲着那连接着天地的帷幕后的身影大声咒骂起来，丝毫不顾祂的宏大又神秘的位格。
明明是一个凡人的声音，却在这演绎着圣战的舞台上显得格外刺耳。
“你他妈的，不管你是谁，创了天还是造了地，敢欺负老子的女人我必让你没好果汁吃嗷！”
灰头土脸的男人不顾及身份和面子，毫无形象的大骂，还是连带着对方十八辈子祖宗的那种。
“老狗！畏畏缩缩躲在里面，有胆子跟你爹出来较量较量！看我不给你牙打出来！”
荒原上，凡人与造物主的对峙正在上演，显得有些滑稽，一方是恢弘神圣的至高者，另一方像是个骂街的小混混，身份之差让人发笑。
十字军诧异，深渊恶魔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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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外，圣战即将到达高潮，灰白和暗沉的琴键疯狂响动，盛大的交响乐奏响天际！
“我的主，您是诸果之因，是一切的开始，也是诸因之果，是万物的终结。”
一段颂言在灰白的战场上响起，艾拉薇儿神情肃穆，羽翼卷动狂风，一座浩大又神圣的世界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在编织乐园，让战场上亡者们热诚高贵的灵魂通往彼岸，这在往日只是一个传说，而今居然成真了！
一个个高洁的灵魂被她接引，来到那伊甸园中，在朦胧间欢呼雀跃。
“呵，由生到死，依旧脱离不了轮回，始终在黄金铸就的鸟笼中打转。”
塞妮娅也低头俯视起了大地的战火，玉手在饱满的乳肉前画了个圈，下方万千不甘，绝望，懊悔，愤恨的欲念被她牵引，同样来到她身后那虚幻的深渊当中。
信仰与欲望在这一刻对轰起来，如一颗滚烫的太阳一样炸开，轰穿了下方的深渊屏障，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遮天蔽日的烟尘里，艾拉薇儿扬起羽翼撞着原罪魔王，像一颗彗星一样砸入地脉里！
艾拉薇儿死死扣住塞妮娅的咽喉，反手将她按入破碎的岩层里，沿着基岩不断摩擦，含恨开口道:“把楚门还给我！”
塞妮娅从喉咙里挤出戏谑的笑声，身躯倏忽一下化成黑雾消失，又从远处开出的曼珠沙华海里出现，长发舞动，身姿丰腴，笑道：
“控制欲还真是强呢小天使，这种事情要看他自己想不想咯~不能总是替孩子做决定啊，说不定他更喜欢我呢~你不知道他与我交欢的时候，有多痴迷....”
她的话语被震怒的艾拉薇儿打断，灿金色发丝勾动雷霆，让天使化作了一道闪电。
黑白的身影继续纠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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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这是什么情况？！”
在黑曜石大地上，魔山环绕之中，一道懵逼的不能再懵逼的声音响了起来。
紫罗兰没有丝毫察觉，但楚门却能清晰地听见，因为这道声音就是在他的身体里发出的！
莉莉丝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他体内的血液，游走于他的身体脉络里，原本这就代表着莉莉丝能轻松操控这具身体，而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要强行把楚门带回城堡去。
但天不遂人愿，让她目光呆滞的是，自己居然在楚门的体内彻底失去了力量，如同真的变作了这个男人体内的一缕血液一样，连向外界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莉莉丝在血管里流动，急切地想从脖子上细小的孔洞中重新挤出，但却被楚门堵住了出口，进退不得，只好灰溜溜地继续被困在这香甜的气味里。
她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代血族真祖，就这样悲催地被俘虏了....
“放我出去！！”
哐哐哐的拍打声从体内传来。
楚门起初也有点害怕，但一听见莉莉丝在身体里不着调的吵闹，心一下就放了下来，看来哪怕是自己体内，万法不侵的能力依旧有用，甚至反过来遏制住了莉莉丝的力量。
该说不说，莉莉丝的缺心眼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境界，明明知道无法直接操控自己的血液，却依然敢进入他的身体，因此才导致了他成为了少女的囚笼——字面意义上的囚笼。
“御主！您怎么样了？”
紫罗兰看见莉莉丝在楚门的怀中消失，化作了一团血雾，有些焦急地问道。
楚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思索了一番道：“大概是我万法不侵，能免疫一切法术的体质使得她消失了吧，现在不用担心我。”
紫罗兰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她刚刚真的担心自己的御主在血族真祖的临死反扑下身死，那样的话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楚门的话让她心情放松下来，但却又让体内的另一个少女情绪紧绷了起来。
莉莉丝的声音明明是从体内传出来的，却显得遥远又模糊，带着止不住的震惊：“诶？什么！万法不侵？听着好耳熟....好像幻想杀手！你难不成是当麻！”
我还当爹呢...兴许是心虚的原因，楚门还没打算回应莉莉丝的问题，感受到她依旧活力满满之后，就全然当她不存在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莉莉丝的问题呢，结果这场闹剧就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告一段落了。
他的当务之急是逃离深渊，到达命运剧场！
莉莉丝的情绪变化得极快，或许是知道自己可以暂时不离开楚门了，所以连话都多了不少。
“嘿嘿，哥~放我出去好不好嘛，求求你惹，我再也不抓你回去了，以后也不抢你零食吃！喂喂喂？听不见吗？”
楚门无视她的撒娇服软的话，反手就跨坐上了紫罗兰的天马，双手自然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渣男！不许碰这个坏女人！”
感受到楚门身体传来的触感，莉莉丝又急又气，但却无可奈何，只好郁闷地在血管里蛄蛹着。
终于，白马驰骋在昏沉的深渊天地间，飒沓如流星，紫罗兰发丝飞舞，手握缰绳震落天光，开道在前。
“呼呼呼！！”
风声嘶鸣间，大地远去。
楚门最后转身回首下方越发渺小的漆黑大地，看到了那座旧日的都市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又看见了那座血红色的半塌城堡。
他就这样离开了，穿越破碎的漆黑天穹，离开了深渊，像是走出了一段别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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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外，神圣战场中，楚门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宏大的战争，什么叫做神明的交锋。
他和紫罗兰立身在荒原上，看向远处的那片大地。
战场上的恶魔形态各异，有的身形巨大如山，周身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每走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颤抖；有的则身形敏捷如鬼魅，长着蝙蝠般的翅膀，口中喷吐着令人作呕的绿色毒液。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一面面绘着十字的旗帜在狂风中剧烈翻卷，鲜血肆意飞溅，染红了每一寸土地，与弥漫的硝烟混合在一起。
少女引颈吹响圣战号角，盘踞天空的魔鬼被击坠燃烧。
天穹上各色神术火光漫天，魔法的氤氲也久久不散，像是神明在用星辰点缀天空！
我靠，这是为了争夺我而引发的圣战？简直是特洛伊战争的翻版啊，我在后世的史诗里不会被描述成什么祸国殃民的妖男吧....楚门有些悲催地想着。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至于像其他凡人一样被吓尿了裤子。就在他定下心神的同时，也发现了这场圣战的不对劲之处。
——那就是莫名的没有真实感。
没错，无论是那宏伟的魔法神术，还是那响彻天地的震荡，都像是与现实脱了节，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被封存入史诗般的油画中，看不清晰也听不真切。
“紫罗兰，你有察觉到什么问题吗？！”
楚门连忙询问身旁也在观察战场的翡翠骑士，按理来说她也应该奔赴战场，此刻却守护在楚门身边，寸步不离。
“嗯？御主，您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紫罗兰表情困惑，丝毫没感受到那么明显的诡异，而楚门体内的莉莉丝也还在生闷气，照样没提出什么异议。
楚门本来想说出自己看见的这一幕，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惊世骇俗的一幕又发生了！
区别于其他陷入狂热和愤恨中的远征士兵，他能看见那这个世界似乎又一次模糊了，像是笼罩在了一层巨大的幕布中！
而这幕布的后方，有一道扭曲到极点的抽象身影矗立，无法看清楚真容。
祂的周身萦绕着雷霆和洪水，身躯划分世间的光暗，气势恢宏得像是至高无上的顶点。这具身影时而崩塌成为了创世的奇点，时而化作世界的终末哨声，极其壮观。
这是什么？！楚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脑海里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是联邦神话的顶点，那位伟大的天父，唯一的神，造物主，同时也是秩序与混沌的大一统者！
“圣战进行到终章，这样的一幕必然会上演吗？！”
即便是隔着虚幻显化身躯，但祂也能勾动现实，而其他人，哪怕是身为神话生物的塞妮亚和艾拉薇儿，也无法察觉到祂的存在，依旧被祂牵引着命运，卷入漩涡中！
他想起了塞妮娅和玉皇的预言，难怪总有传闻，说王不见王，所谓命运与因果的漩涡居然就是这么一回事！是有无上的存在在做木偶戏！这就是塞妮娅也无法违背的预言吗？
楚门气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真正的命运，原来是有个该死的混蛋在幕后操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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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彻地的战斗仍然在继续，距离圣战开启已经经过了数个小时，但烈度越发夸张了！
云海间，艾拉薇儿的灿金色发丝飞舞，屹立在流云间，神袍染血。
她高举天光凝聚而成的圣十字，猛然劈落，亿万万雷霆连成网，像在发出最终的审判！
“轰隆隆！！”
而塞妮娅的情况也很是惨烈，大片的伤口来不及复原，又添上新伤。
但她也无所畏惧，依旧持着镰刀横斩上去，云海下的巨大阴影浮动，各自钳制住汹涌澎湃的雷海。
“当！”
既像教堂的钟声，又像是深渊熔岩海的翻腾。
苍茫天宇中，光与影交织成混沌，云海都被打到沸腾！
诡异的是，无论是主天使还是原罪魔王，仿佛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眼中只有对敌对者的浓烈杀意，原本明净的眼眸晦暗不明，仿佛命运的引线正在燃烧！
教堂大钟长鸣，深渊战鼓擂动。
一整座山脉被烧灼熔炼成两米多长的致密长鞭，流淌熔岩，握在塞妮娅的另一只手中，在天穹中挥舞，流云也被牵引滚动。
其威势之盛，简直超越了凡俗之人对伟力的想象！
而大地上，一座浩瀚的永冻湖泊也拔地而起，像是一座连天的岛屿，被艾拉薇儿顺手抓来，被捏成一颗沉重到不可思议的小球，猛力掷出，撞在了塞妮娅的鞭子上。
轰隆隆！！！
刹那间，席卷半个天穹的恐怖浪潮崩溃，万千尘土和湖水抛射而出，化作覆盖一州的大雨，而这也只是她们战斗的其中一回合而已！
第二十六章 唐吉坷德和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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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把我带到战场上去！”
楚门吐出一口气，他刚刚已经尝试过了，无论是物理手段还是大喊，都无法影响到战场上的人的一丝一毫举动，当下之计，只有这一个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改变命运的话，那总该有所行动才对。
行动力向来是他的强项！
“可是，御主，此刻圣战战场上很危险！”
紫罗兰蹙起眉，看向那万道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的荒原，有些犹豫。
哪怕以她传说生物的修为，想完完全全护住楚门也有些困难，并非是她不够强大，而是楚门太过弱小了，在神话战场上护住他不亚于在绞肉机中护住一颗鸡蛋！
毕竟其他的传说大恶魔可不像莉莉丝那样会顾忌楚门的性命！
“紫罗兰呀，如果我说我要违抗命运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楚门耸耸肩，表情依旧是那样混不吝，但说出的话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紫罗兰沉思，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御主，早在我于中土遇见您时，您就不懈地走在这条路上了，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不会再阻拦您。”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划过，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旧史中的他有个温馨的小家，有爱自己的家人，可惜最后一切都消散在了云烟中。
而在新史中，他起初浑浑噩噩，后来是艾拉薇儿，莉莉丝，塞妮娅等人给他带来了生命的意义，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再度发生！
楚门总归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已经认定是自己的女人，他不可能会让对方为他打生打死，受命运的摆布，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曾经的他一无所有，现在的他要背水一战，反正自己烂命一条，干就完了！
“轰隆隆！”
亿万血肉纷飞的战场上，又一颗流星坠落，但无论是十字军还是恶魔，都恍若未觉，原因无他，哪怕是传说生物，陨落都不只一尊了！
楚门来到了战场的外围，而紫罗兰以圣剑开辟一小块领域，护持着他前行。
起初一切顺利，但好景不长。
庞大的元素魔法被从其他恶魔领土赶来的食尸鬼大恶魔使出，又被十字军团级的神术抵住，在楚门的附近炸开，尽管有紫罗兰挥剑尽力抵挡，护持住了这片领域，但逸散出来的烟尘也让他吃了一壶！
大地的波动将他掀翻在地，细密不规则的沙尘灌进他的口鼻里，让他呛得不行，喉咙火辣辣，呼吸间都是腥甜味。
但楚门只是紧紧叩住牙关，像是咬住了一块钢铁，牙龈都冒出血丝，克服本能的恐惧后，迈步朝着战场中央走去。
什么命运的囚笼，因果的螺旋的，他今天就是要轰散这狗屁的命中注定口牙！
“哥！放我出来！我来帮你！”
焦急的声音在体内响起，莉莉丝哪怕还在生着气，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楚门受伤。
“傻丫头，外面可是有太阳呢，你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楚门剧烈咳嗽两声，吐出染血的沙子，让莉莉丝发出哭腔。
他感觉心头热热的，那是莉莉丝在惊慌，少女的温度紧贴在胸口，游走在他的血管里，像是不知所措的小猫用肚皮为主人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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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他开始奔跑起来，丝毫不惧怕那帷幕后的存在发现自己，脚踏过砾石，在荒原上狂奔！
楚门终于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这不过是场神明所编织的舞台剧，如果观众要是想改变结局也可以，只要上台砸了场子就行，但其他人做不到，因为他们都是舞台的一部分，或是背景，或是演员。
而只有他，是真正的观众。
还TM是个疯子观众！
“咚咚咚！！”
明明喊杀震天，大地喧嚣一片，但迷蒙间有一道奇怪的声音在响，好像不属于这个维度一般。
所有人与恶魔都突兀的转过头来看向楚门，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那就是这个人好重！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重，而是莫名的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战场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轻盈的，正在飘入名为虚幻的天空中，而只有他是沉重的，稳固得犹如泰山，像钉子一样拖拽着一切固定于现实！
现在如今哪怕是用亿万山岳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这片舞台上，踩在这将要写入史诗的剧场！
楚门现在是这场浩大又神圣的舞台剧上唯一的真人，明明远离战场之外，但他却像是站在世界的中央！
他莫名的感觉自己不是乱砸舞台的疯子，而是真正的主角。
也就在这时，那道扭曲又抽象的秩序阴影震动了，像是在把目光投向自己。
在这一刻，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朝着风车冲锋的堂吉诃德，区别就是这风车他娘的真的会动！
荒凉大地上，万物霜天相互倾轧，那是蝼蚁所筑就的高塔。
而楚门正站在这世界的废墟上，竖起了中指。
“所有人的目光朝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嗷！天上那货，我日你老母！”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战场上的人都听得见，他冲着那连接着天地的帷幕后的身影大声咒骂起来，丝毫不顾祂的宏大又神秘的位格。
明明是一个凡人的声音，却在这演绎着圣战的舞台上显得格外刺耳。
“你他妈的，不管你是谁，创了天还是造了地，敢欺负老子的女人我必让你没好果汁吃嗷！”
灰头土脸的男人不顾及身份和面子，毫无形象的大骂，还是连带着对方十八辈子祖宗的那种。
“老狗！畏畏缩缩躲在里面，有胆子跟你爹出来较量较量！看我不给你牙打出来！”
荒原上，凡人与造物主的对峙正在上演，显得有些滑稽，一方是恢弘神圣的至高者，另一方像是个骂街的小混混，身份之差让人发笑。
十字军诧异，深渊恶魔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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