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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卢景冷冰冰来个狮子张“若要那命一千金铢起价”
姓唐的中年连忙道：“并非杀只是想请先生找到当晚在客栈留宿的客 是何姓名、如今在何因为是世外高如果可能还请先生不要打扰其 只要知道姓名吾友自会前去拜访以免有失礼数”
“汤是西去函谷关的必经之地平过往的旅者数以千计那家客栈即使 只是寻常门店每出的也有数十”
“先生只须找到八月九戌时到次寅时之间在店中停留的客即可”
姓唐的中年道：“无论是不是那位世外高只要是当时在店内的客每找 到一敝都愿付三百金铢”
程宗扬听得有些心动三百金铢平常一年的收也就十个金铢左右 三百金铢什么概念？不过转念一想这任务本就不可能完成就是给一万金铢 也是白搭
卢景没有任何感的声音响起“五百”
“可”
姓唐的中年一应诺“不过限在十之内超过十每找到 一只得三百金铢一月之后就不须再找”
“先付六成”
姓唐的中年二话不说拿出三卷封好的金铢每卷一百枚“还有一事要 嘱咐先生言不传六耳你我之外此事切不可有第三知晓”
卢景忽然道：“你不怕我拿了金铢远走高飞吗？”
“疑不用用”
那停顿了一“自然不会有疑心”
说着又强 调道：“务必请先生全部找到一个不漏”
双方约好传递消息的方式姓唐的中年告辞离开
第三章
程宗扬从屏风后出来“这是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
“份一看就是假的什么做的生意？随手拿出三百金铢眼都不眨而 且你看到没有？他走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倒是满脸忧心忡忡 我瞧着他本就没指望你能找到那些说不定他从到尾编的都是故事那 些压就不存在”
“金铢可是真的况且”
卢景拿起一封金铢掂了掂说道：“颖侯可不 是喜欢开玩笑的”
“谁？”
“那虽然换布但鞋子来不及换鞋尖有扯断的线断痕尚新 显然面原本嵌着明珠他右手中指有茧是常用刀笔留的痕迹一般书吏穿 不起珠履穿得起珠履的极少会用刀笔穿珠履又擅用刀笔的只有权贵家的门 客或是家奴”
“那你怎么知道是颖侯？洛都的王侯起码有几十个吧”
“你记得他说那句『疑不用用』”
卢景停顿了一然后道： “是不是有些古怪？”
程宗扬回忆了一“是有些奇怪『疑不用用不疑』这样顺的 话他居然说不出来”
“不是说不出是因为避讳”
卢景道：“颖侯吕不疑的名讳”
程宗扬对避讳并不陌生也知道汉国极重避讳其是名讳通常况 与帝王名字相近的名词一律都需要改动比如月的嫦娥原名姮娥吕不韦的相 国原本是相邦二十四节中的惊蛰原本是启蛰都是因为帝王的名讳而改动 有些还能改过来像是王昭君为避司马昭的名讳改成王明君因此关于她的 诗都明妃曲好歹本名还在只是多了一个别名而同样避讳的蔡文姬就很 少有记得她本名是蔡昭姬
帝王以子对父门客对主同样需要避讳前者如李贺其父名 晋连考士都世非议以至郁郁而终还有杜甫传说诗圣的名字是 海棠所以终生不咏海棠后者最有名的例子是冯道他的门客读老子“道可 道非常道”一句读成：“不可说可不可说非常不可说”
姓唐的中年对“不疑”二字的迟疑显然是出于避讳卢景能从中找出事 主的名字也算是敏锐不过程宗扬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皱眉道：“吕氏家族 的？”
“不错”
卢景道：“吕家这一代都是废物倒是这位颖侯有好学之名 称礼贤士有君子之风”
卢景语带讥诮对吕不疑这位君子十二分的看不眼不过这是卢五哥的家 风就算把孔圣搬到他面前也照样给白眼倒未必是吕不疑并非君子
程宗扬道：“难道颖侯真遇什么世外高了？”
卢景弹了弹手指“谁知道？”
程宗扬忽然闪过一个念“能让一位王侯都在意的世外高——会不会是 那位严君平？”
卢景道：“何出此言？”
“没有理由”
程宗扬坦白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事蹊跷以颖侯吕不 疑的份能被他看重的世外高整个汉国也不会有多少而这样的高多半 是成名物想要去查并非难事颖侯遇到却难觅踪迹的高很可能是哪 位成名物隐名埋姓严君平销声匿迹会不会藏在客栈之中？”
卢景不置可否为了寻找严君平的落他和斯明信几乎把洛都翻了一遍 如果坐在屋中就有送来线索机率比掉馅饼还
程宗扬道：“五哥这生意你接不接？”
“为什么不接？”
卢景道：“找到一个五百金铢——营里的兄弟一个月也就 是一枚金铢的开销五百金铢够我养一个营的”
“钱是不少可一点绪都没有怎么找？”
“我怎么知道？”
卢景翻着白眼道：“赶觉明早点跟我出门！”
洛都四周雄关林立最有名的莫过于函谷、虎牢、伊阙和轘辕四座雄关 汤位于洛都与函谷关之间距都城三十余里是洛都西行的必经之地也是西行 的第一个落脚点因此市镇虽然不多却颇为繁华单是客栈就有十余家
黎明时分平安客栈还没开门便传来一阵的擂门声“开门！官爷查 案！着些！”
店主慌忙出来刚卸门闩房门便被一脚踹开店主一个踉跄险些跌 倒
一名汉子打横来他留着一把胡子穿着一油腻腻的皂服角掖到 间脚满是灰土
店主一看他的架势立刻矮了三分乡间百姓最怕的倒不是县官而是这种 隶役他们结黑白通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破家何况这位的打扮一看 就是乡中的游徼——游徼虽然是主盗贼的吏但店主知道有些游徼比盗贼 还
那游徼眼睛似乎长在顶仰着脸对他看都不看喝问道：“青白 连门都不开！莫非做的什么事！”
“不敢！不敢！”
店主连忙说了一堆奉承话
游徼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听说是你的店着火了？”
这话换作别来问店主一就啐过去你们家才着火了！但差爷开他 顿时松了一颗心放回肚里赶说道：“差爷明鉴失火的是镇外的长兴 脚店”
游徼咧咧道：“不是你这里？”
我这里像是着过火吗？店主陪着心说道：“不是不是”
那游徼还不肯走而翻着眼睛道：“什么时候着火的？”
店主赶道：“前里物燥又是半失的火听见动静房子都已 经烧穿了孙老一家老少没一个跑出来的”
游徼哼了一声“我听说脚店的东家有些仇是被挟私报复——”
“绝 无此事！”
店主道：“脚店的孙老镇都知道最是老实忠厚从不跟结 怨”
游徼翻了翻眼睛“不是你烧的？”
店主一差点跪含！这贼胚门就是敲诈来的要不能让 他满意自己不也得层皮店主赶掏出几枚银铢到游徼手中低声道： “差爷打点酒喝——脚店的失火真跟没关系”
游徼掂了掂钱铢的份量然后收到怀中咧咧道：“不是你就好官爷问 你几句话可听仔细了”
店主暗暗抹了把汗“是是”
游徼随便问了几句无非是这几见过什么生镇有没有什么异状店 主一一作了答那游徼一只耳朵一只耳朵出浑没放在心最后道：“脚店 在什么地方？”
店主赶指了方位送瘟神一样把差爷送出门去
游徼步走出巷一转揭胡须隶服露出里面一件破旧的褂 子然后手掌往脸一抹落时刚才一番凶恶的表已经不翼而飞变得面 黄肌瘦愁眉苦脸活像是一个神憔悴为温饱奔走的年轻
时辰尚早街行并不太多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迟疑地朝一 摊肆走去畏缩地抱了抱拳低声细地说道：“敢问不知镇的长兴 脚店还有多远？”
摊肆正在烙饼的停手“长兴脚店？你找那里做啥？”
年轻露出一丝惭愧“我家子前些子回乡雇了脚挑运家俬到现 在也没见来那些脚是的雇的事便着落在的听说他们是在长 兴脚店落脚的来找找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同地说道：“这只怕是不好找了呶长兴脚店就在那边”
年轻抱拳长揖“多谢”
说罢匆匆赶去
“等等”
那住他“这个饼子你拿”
年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
“拿着吧”
那语“看你的样子总是有几没好了放宽心 些左右不过是些家俬罢了哪里就不过子了？”
程宗扬佩服地看着他“行五哥你这可发财了哟还有张饼 亏心不亏心？”
“不拉倒”
“别半起来我还没东西给我半个”
卢景昨晚说的“早点出门”可不是一般的早程宗扬刚到半就被他拖 起来两跟作贼似的翻墙黑出了洛都城门外蒋安世已经备好马车连 驰往汤
程宗扬撕开饼子一边一边说道：“有事直接问不行吗？嘛绕这么一 个圈子？”
“直接去问别会说吗？”
“为什么不说？”
“五手指还不一般齐你会说别未必会说何况还是失火灭门的 事万一背后有风险？趋利避害方是之常”
“点钱不就行了？”
程宗扬道：“咱们现在缺的是时间又不缺这点钱 如果这样问话要两时间钱用一就够了”
“钱买的消息最不可靠”
卢景道：“用一时间买来的消息只怕要用 五时间来分出其中的真假更要的是你钱去买消息只会让凭空生出 疑心让你去当杀手只怕第一铺生意就把命搭去”
程宗扬着巴道：“好像有点道理五哥你再教我几招”
卢景也不藏私“想从别中套出话来无非是四招：胁之以威之以 利动之以晓之以理威胁利乃是着切忌轻用用时先要看汉国 民风悍勇威武不能屈者有在贸然相只会巧成拙”
“比如方才那位店主自己有家有业又是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轻易不会 与结仇如此便有了三分县官不如现管我扮做游徼门厉喝看清那店 主畏惧隶役的威风这便有了五分但此时若是一用强只会落了乘因此 我放出风说是查旁的案子听到事不关己那店主失了戒心这便有了八 分我再略微一吓店主钱过来知道他胆已丧这才有了十分到此时你 再问他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宗扬听得佩服不已单是一个问就有这么多学问卢五哥的巨寇世家真 不是白来
“那店主说了什么？”
“他说初九间打烊时见到一行车马路过是什么他没看出来但看到 车打着旗”
程宗扬神一振“旗是什么字号？”
“店主不识字”
程宗扬一阵郁闷六朝除了宋国还好一些其他几国的识字率能到百分之十 就烧高香了
卢景停顿了一“但他记得旗有一一两个方框”
“回？不对！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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